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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缪食指轻拨,缓缓地转着手上扳指,一脸笑意地问道。
    “自然是做生意。”律岩甫一落座便开口道。
    “哦?”白云缪依旧笑着,“我这儿的灵津续脉散所剩不多啊……”
    律岩冷哼道:“那药于我已毫无意义,若是这笔生意成了,之前那些我一并还你也无何不可。”
    白云缪奇道:“是何生意?公子不妨直说。”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与赫连倾的关系。”
    “什么人?”
    “他的暗卫罗铮。”
    白云缪想起之前在比武场出现的那两名护卫,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子武功卓绝,心思机敏,区区一个暗卫哪里用得着求人去查。”
    “我自有其他事要做,”律岩不多解释,只补充道,“赫连倾的武功非同小可,若派人跟着他,并定会被发现。”
    “那要如何去查?”白云缪明知故问。
    “白兄手中还有枚上好的棋子,不是吗?”律岩眼窝深邃,唇线分明,笑容带着魅惑邪气,声音却阴沉冰冷。
    白云缪不禁在那一笑中失了神,转瞬间移开视线,接道:“这于我有何益处?”
    “白兄放心,这笔生意于你是百利而无一害,因为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让赫连倾死无葬身之地!”
    恨意让律岩的姣好面容结了一层冰,白云缪乐得获此助力,当下也不问缘由,只问条件。
    律岩未有犹豫,冷笑道:“条件是让我亲手杀了他。”
    白云缪的确想杀赫连倾,但是谁动手并无所谓,然而律岩的话若有半分虚假,行差踏错了一步,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见白云缪未回话,律岩心如明镜,道:“白兄不必多虑,赫连倾与我有弑兄之仇,我必定要用他的命来告慰兄长在天之灵。”
    “白兄若是不相信,这笔生意在下与别人谈便是。”律岩说着起身欲走。
    “律岩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在想如何去试探赫连倾罢了。”
    白云缪又道:“明日便让陆夫人去看看,一有消息便知会于你,如何?”
    “有劳了。”律岩自有计划,当下也不多说,拱手告辞。
    第二日,赫连倾一早便感觉到屋外多隐藏了一人的气息,待白府丫环按时添水换茶鱼贯而出,才出言把人叫了进来。
    “属下是清早从客栈赶来的。”罗铮进门便解释道。
    “嗯,”赫连倾不觉好笑,勾着嘴角将侍女刚倒好的茶递了过去,“昨晚睡得可好?”
    “唔。”罗铮接过茶盏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尽,然后才点了点头。
    赫连倾眉头一跳,甚是可惜那盏好茶。
    “渴了?”说着又给添了一盏。
    罗铮又吞了两大口,才道:“不渴,多谢庄主。”
    赫连倾甚是无奈,眼前人约莫是喝了药就赶紧跑来了,于是开口吩咐他坐下。
    罗铮脖颈处的伤口已然愈合的差不多了,便早早摘掉了碍事的布条,现下看着只有隆起的扭曲伤痕,中间夹杂着新生皮肉的嫩色,有几分丑陋,有几分骇人。
    赫连倾按着罗铮的肩,把那些伤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底暗忖,不禁皱眉。
    甚至对唐逸的回春妙手产生了怀疑,就为他承诺的那句“不会留疤”,可现下看来,那疤痕长得十分肆意自由,丝毫没有被克制的迹象。
    罗铮见他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又怕他是不满自己私自摘了布条,咽了咽口水开口解释:“属下看伤口长好了,便把布条摘了。”
    “嗯。”
    看人并未有何不满,罗铮便安静下来。
    就像他不知自家主人是在想“伤口留疤”的事,那做庄主的也不知这些伤疤之所以如此狰狞,只是因为自家暗卫嫌弃那盒“生肌玉露膏”的味道过于甜腻而未用过罢了。
    倒是让唐大神医结结实实地背了个黑锅。
    未纠结很久,白府的侍女便上门送早膳了。
    不得不说,白云缪面上功夫做得极好。日日膳食丰盛美味,侍女下人少言守礼,侍奉宾客从无怠慢,无事时也从不靠近打扰,如此安排周到至极。
    于是在赫连倾要求再添一副碗筷时,发现那侍女边应声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罗铮一眼,赫连倾只作未觉,唇边渐起一抹冷笑。
    与罗铮的关系他自来是从心所欲,既未想过遮掩与否,也不顾旁人知与不知、看得出或看不出,若有人想利用这段关系做点什么,他亦绝不会允许。
    只不过,为此横添的许多麻烦却是无可避免。
    果不其然,早膳刚过,尚未出门,院里便来了以为不速之客——陆柔惜。
    罗铮跟在赫连倾身后,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面容,掩盖了心底对那假“陆夫人”的十分厌恶。
    “倾儿,可用过早膳了?”陆柔惜上前一步,与赫连倾并排往外走。
    赫连倾点头,不带情绪地问道:“母亲有事?”
    陆柔惜笑容盈面,说道:“整日待在白府,颇有些烦闷无趣……”
    见赫连倾未接话,便接着道:“连日来母亲也未见你几面,今日想陪着你去比武场看看,听闻今日各门派便开始预选了。”
    “比武场喧闹危险,不要冲撞了母亲才是。”
    赫连倾说着侧头吩咐道:“待会儿守在夫人身边。”
    “是。”罗铮沉声应道,眸中却有一丝寒光闪过。
    陆柔惜却笑着说:“无妨,还有倾儿在身边呢。”
    由于是预选的日子,比武场内的气氛比照之前要严肃正式了许多。
    几家名门与大门大派均分选了独立的看台,各看台之间也预留了些许距离,给足了各位家主和掌门面子,今日还立了帷幔,遮去了夏日浓烈的阳光。
    尚是预选,即指各门派内部先决选出一名代表参加五日后的初选,届时再与其他门派的高手进行对决。
    有些门派推选的人数众多,因此比武进程排了满满一天,而有个别只推选一人的门派,便无需参加预选,今日权当是看个热闹,也了解了解其他门派的武功路数,好为初选做些准备。
    麓酩山庄的看台上今日端坐了两人,一位丰神俊逸、潇洒决然的公子,一位貌若仙子,盈盈浅笑的美妇。
    众人皆知,那美似倾城的女人,必是赫连庄主失踪了十五年的生母陆柔惜了!
    窃窃杂谈分毫不影响看台上美妇的心情,未将注意力放在几家各自争鸣的比武台上,陆柔惜浅浅地饮了一口茶,继续与赫连倾“闲聊”。
    “倾儿可有意参加五日后的初选?”
    赫连倾摇头道:“我无意做盟主,也已答应白兄助他登上盟主之位。”
    “话虽如此,可照倾儿的武功,必定不比任何世家名门的高手差。”
    罗铮闻言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