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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身的谋划之事?为何拖延至今方才摊开?
“如今帝君仁慈,现给予单柔公主‘二抉一’之法,一则扭送至南海鲛族的兵营之内充当军妓,权作成全之意;二则喝下此药,好歹也保全了黅霄宫天嫔之名,死后继续照拂着母族的荣耀。”韩林神官恭敬地以木漆托盘递出一罐小药,纵然天嫔单柔算计得颇深,却终是抵不过天命所归。
“帝君息怒,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恣意妄为了。”单柔哭哭啼啼地求饶,说是两条路诚然也不过只有死路一条可择,她是黅霄宫的天嫔,被废黜或是被贬去当军妓皆会宁西海母族蒙羞,西海水君岂有容下她之理?!
“那便喝了它。”荀旸轻飘飘的一句已是警告,他勾陈帝君耐性有限。
他抿了一口茶水自觉有些寡淡不甚合胃口,茶盅被他扣在矮桌之上,他捋了捋微皱的衣衫手执拂尘优雅地抚摸,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随后便是漫出的茶水沿着矮桌滑落——他已等得不甚耐烦了。
对于天嫔,这般多年,他也没少明示暗示她,如若遇上喜欢的神君皆可随行,他自有法子替她瞒天过海。可惜她一直沉溺于旧情不能不自拔,纵然无爱可却极为照料她的颜面与位份,每年西海水君的家宴等,他皆会陪同出席。
明知他心里有元安阳,她仍旧执迷不悟地铤而走险谋害帝后,帝后虽也不过是臣子可也并非她区区西海公主所能招惹的。
他眼神颇为不满地瞟了韩林神官一眼,韩林神官随即会意来到窗台处悄然推开窗户,韩林神官因着来不及收起脸上那嗜血的神色,入眼便是元安阳惊慌失措的杏眸紧紧瞪着他。
那时的元安阳单纯地想给他们惊喜,却也单纯地被他们的惊喜所惊到——自古君王皆无情,后宫女子多谋算。凡人帝皇后宫已然如此,更何况如今她所处的乃是天宫,亏得她元安阳自诩清高,天真以为河水不犯井水便是两全,原是在天嫔单柔眼中乃是急于除掉的挡道石。
单柔愚笨,她元安阳与她共侍一夫乃是命,她有倾慕荀旸的自由,可她也有喜欢荀旸的私心,她不曾容不下她这桩感情,为何她却不能容下她元安阳这桩。而他,当真如坊间传言那般冷情,对于相爱之人也能私下算计,难怪一众神女皆被他折得伤情。她,很想知道,待得他厌烦了她之时,她又会是何种下场?
韩林神官眉头轻蹙:“原是那头瑞兽狡掠过罢了。”
荀旸轻嗤一声,许是这群家伙皆是以为他勾陈帝君老了,不大中用了。一个恣意妄为的天嫔已然他烦心,如今就连韩林神官也是这般错判了他的性子。他几乎笃定韩林神官口中的那头瑞兽乃是他的帝后,自七夕之宴后,他对韩林神官已是多了一分猜度。
轻弹窄袖,他已是动身要离开,处死天嫔之事便交由韩林神官处置。他要烦忧之事不少,要处理的公务多不胜数,却偏偏还要在此时烦忧自己的家务事。
当他来到“霜华台”,飞眉轻蹙淡然地步入内室,元安阳正躺在床褥上闭目,懒理她假装转身地把脸对着床内。他坐在床沿自嘲一笑,“我向往平淡,恳求与所爱之人男耕女织、同床共枕。奈何天意弄人,成了颢天的帝君,算计杀戮已然经历太多。安儿,尔会陪我共度余生?”
一双有力的臂弯甚是温柔地把她圈在身前,一只修长的大掌温柔地刮着她的小脸。元安阳知道聪明如他,岂有不知适才偷听的人是她。她不自觉地怯怯道:“爱一个人,纰漏也好、优点也罢,不该是全然接受么?”
“我不强迫尔。”她不愧是他曾经的剑灵,不需他过多的言语便知晓他的心思。
“天嫔必死无疑么?”她深知荀旸本就是个行事不容置喙的神尊,更不会自大地以为因着爱意就能改变勾陈帝君的意愿,凡女是他用情最深之人最终不也死在他手中,对于要挟到他自身的人,他素来不会手软的。
“不错,此事被尔外公知晓亦是烦忧。”他素来不甚喜欢女子过多寻问男儿家的事儿,女子遇事难免过于妇人之仁,即便元安阳是他妻子也一样。
这一切正如他所言那般,黅霄宫乃是皇权之地,自是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纵横。若非她是个得天独厚的神女仙胎,兴许她就如蝼蚁般被天嫔辗压,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吧?
明面上天嫔乃是提早身归混沌,暗处却又指使韩林神官潜入无量海凿穿琉璃棺椁,让无量海中的鱼虾吃尽天嫔的仙躯。他们美其名曰吃过她仙躯的鱼虾纵然能化作龙身也不过是成了西天大鹏鸟又或是天龙族的腹中之物罢了,算是为其积德,算不得卑鄙!
天嫔葬入天族的无量海之日,她哭得肝肠寸断,荀旸站在她的身侧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西海水君不知深浅还道这位帝后待天嫔的姐妹情分过甚所致,为此还特意好生安抚她几句。
若非在青丘战场因着一碗红烧肉而胸闷作呕、吐得黄水倾倒,她也难以相信这平坦小腹之内竟是孕育了一个孩儿。这孩儿的到来确实让两人有点措手不及,但从前上古洪荒时代也有不少神仙身怀六甲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事迹。
孩子没了,她终是有种解脱的感觉,她累了,就连她的孩子也知道她累了,是以才逼着她选择放手。可韩林神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