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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卿底事。”韩林神官难得收起温柔的笑意,似乎很是不爽被人察觉自己的秘密。“帝君若是得空,烦请多思量自身,为何当情人乃是顺风顺水,当夫君却总爱水逆。”
    “一把年岁,还恼羞成怒。”荀旸朗声一笑,二十万年的兄弟情谊,诚然他也很想韩林觅得所爱之人,而非终身留在黅霄宫当个孤家寡人。
    “天嫔入黅霄宫两万年之久,帝君也一直赞其贤惠,卑职甚是疑惑,帝君可曾有喜欢之意?”韩林神君手中的棋子捻来捻去始终不曾下子。
    “不曾。”他原是敬重她的贞烈,纳为天嫔不过是免了她自缢而愧对飞鸿神君。
    “原是卑职多虑了。”韩林神官恍然大悟般地顿了一顿。
    “既是喜欢何不告知于她?”荀旸以为韩林神官对天嫔存了男女间的念想,男欢女爱本就是平常之事。
    韩林神官这人在性情上过于温柔且略嫌扭捏,今日他这一问想必已是扭捏了上万年之久方才说服自身,是以韩林在情路上走得颇为坎坷。
    适逢凡间乞巧时节,这凡间每家每户的年轻妇人或千金皆会在自家院子安置瓜果、巧果等供奉天宫的织女,以便可以乞求姻缘的到来。这婺女乃天孙,素有“织成云锦**”之称,不想却迷恋凡尘荒废织纴,引致天帝动怒,责其归河东,每年只能与河西牵牛郎相会一次。凡人不知其然,只道是浪漫。
    今年的黅霄宫在荀旸的安排之下显得比往年来的隆重些,入夜后的黅霄宫的院子乃是灯光通明,韩林神官与天嫔单柔早已恭候多时了。今夜他乃是有心撮合韩林神官与天嫔单柔,是以需得元安阳在场一起点化这棵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就着这一桌子的瓜果与点心,四人难得免却了主仆的身份好生在喝酒闲话家常,单柔无意间瞥见荀旸与元安阳的左手无名指处戴着雕工如出一撤的琉璃戒,她故作不知地举杯称赞:“帝君与小帝后当真是鹣鲽情深,妾身不才,以酒祝两位永结同心。”
    拿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得指骨发白,单柔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酸意,不过此等失态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他们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以她纵然不喜也不能显露不满以免招人“善妒”的口舌之名。
    诚然在她这抹笑意之下,坐在元安阳身侧的荀旸仍旧神情自若,可私下却突然玩心大起借着案台面的遮挡,把一只儒雅大掌覆盖着她搁在腿上的一只柔荑,修长的手指恣意撩拨她的掌心,惹得她频频报以责备的目光。
    元安阳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明知她颇为忌讳单柔,他竟如此放肆地在旁人跟前公然挑逗她?她轻咳一声把身子端得正襟危坐,深怕一个不慎泄露出奸情在。
    行酒令期间,元安阳不时笑着揶揄韩林神官的姻缘就如老树成了精,愣是结不出好果子,何不让人好生撮合。诚然她所言非虚,那时她能把荀旸错认为韩林神官不过是他容貌着实过于秀逸,加之浑身散发着祥和之气。
    待得两人相处久了,她才算明白为何荀旸能成为西极真皇,而韩林仅为神官。对于法则之事荀旸确实一板一眼,但对于行军打仗此等变幻之事却又灵活得让人称奇,反观韩林神官莫说行军打仗就连法则之事他也鲜少做得出格。加之,他性情上会扭捏些,是以更多的时候需得荀旸领着他去办事。
    “诚然小帝后今夜醉得不轻,竟胡言乱语起来。”韩林神官不过是略略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若喝醉便只懂坐着不时捣蒜。”荀旸以手轻掩薄唇好去遮挡逸出的笑意。一介男子若连引意中人瞩目的法子也觅不出来还能成何等大事。纵然旁人常道他有天赋异禀的术法功底,可他很是清楚不过是天赋与平日的努力功不可没罢了。
    “既是这般那又何须舍近求远?小帝后身在骊山,想必有不少与韩林神官般配的神女,小帝后何不亲自引荐?”天嫔单柔以宽袖掩嘴轻笑,元安阳这酒品尚可,醉了不过是呆坐着点头。
    第十五章
    今日韩林神官蓦地在东北寓所说帝君请她今夜定必出席乞巧之夜,诚然她内心深处觉得很是圆满。她以为今夜本该是两人独处的宴席,是以悉心打扮了一番,直到入席方知是四人之宴。
    她知道他喜好温顺之人,是以总会在他疲倦或是寂寥之际显露自身的贤兰慧心,而勾陈帝君也颇为认同她是黅霄宫中最为端庄贤淑的天嫔,有时甚至慨叹她比帝后更显得德配其位。
    本是以银簪子把果肉簪进口的元安阳茫然抬头,她狐疑地看了看韩林神官与荀旸良久,思来想去才蓦地吐出如平地一声雷的毛遂自荐。
    “韩林神官这般人才,妾身思来想去诚然也觅不到一个般配的。不若妾身,何如?这容姿好歹也算是个绝色神女,除却矮了点、懒于红妆姑且也暂无极致纰漏。”语毕还不忘拍掌大笑,让人猜不透是玩笑抑或认真。
    三道清脆的茶杯翻倒之声不约而同地响起,天嫔一脸笑意盈盈颇为她的勇敢而惊诧地看着元安阳,韩林神官先是青白了一阵随后又一脸绯红地看着她,有别于两人的一惊一喜,荀旸明面上仍旧是一派的神色自若,实情却是执着元安阳柔荑的手劲大得像要把她的柔荑折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