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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她遮挡身躯。
    元安阳但笑不语,隐约见到单柔的身姿从廊道处拐来,随即掐了一个诀潜入荀旸的宽袖之中藏匿。
    站在一旁的韩林神官没撤地摇头,许是元安阳又去招惹天嫔娘娘的娇羞。话说,这半年里帝君与元安阳之间的气氛着实暧昧不清,从明处看两人仍旧是八字不合般碰上便斗嘴,从暗处看这两人的眉眼处已然是桃花夭夭,那种情人间的默契是骗不得人的。
    然则,元安阳除却闹腾了些也并非一无是处,她似乎并不喜欢刺探之类的,是以帝君与他也无需终日烦扰着被逼供的苦闷。他们是个身心成熟的正常神君,也曾经少不更事地荒唐过,如今早已过了沉溺于温柔乡的年岁。
    在韩林神君看来,此举更是世间难得的美德,他从前没少被姬灵上神请到瑶池边私下细问帝君的情史过往。许是姬灵上神在这段桃花中最先动情,是以一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姬灵上神与勾陈帝君这桩桃花一直是仙界茶余饭后的谈资,旁人不知,便是因着姬灵上神逼得太紧、问得太过才让帝君逐渐与之疏离了。疏离不足三百年她更是负气出嫁给北海水君当正妃,此后两人更是毫无旧情可延续,更遑论姬灵上神的孩儿已有两三百岁了。
    至于天嫔,说来也很是奇怪,从前帝君与寻常神女一夜风流之时,天嫔也并未显露出争宠的心思。不知为何却在黅霄宫传出设立帝后,尤其是在椒房之礼后,他无意间发现天嫔见到那条沾染落红的绢巾,那瘦小的肩膀颇为悲悯地抽了抽。
    那时韩林神官才算明白天嫔原是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儿,“人贵自知”不过区区四字,却是一个先礼后兵的好谦辞,这世间便是有太多的烦扰来自于不自知。
    韩林神官不禁失笑,帝君的一时妇人之仁倒是惹得天嫔异想天开!其实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因着帝君本就是男仙神君中的翘楚,身姿与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好,更遑论他年纪轻轻便是西极真皇。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天嫔单柔领着两位仙婢从后款款而至赶来,瞧见荀旸的身姿,单柔的耳朵红得如点了朱砂痣般,她先是整理一番头发,再恭敬地上前施礼:“嫔妾见过帝君!不知帝君可曾见到小帝后?”
    “不曾见过。”荀旸神情自若地把垂手背负在身后,化作疏远且客套地微微颔首,随意与天嫔寒暄几句,他便觅个检查的由头拎着韩林神官往宫门外走去,出了宫门便把从袖子中放出藏匿在内的娇小人儿。
    勾陈帝君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素来高强!元安阳笑着自地上一跃而起,他端着一张泰山崩于前也脸不改容的俊脸之时倒有几分只适合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庄严。“妾身谢帝君相救。”
    “今夜无需留晚膳,今夜许是会回来得晚,这宫门莫设仙障‘留门’便是。”他就如凡间的丈夫吩咐妻子的口吻跟她交代一二,这些年随着她年岁渐长长,这黅霄宫的当家之事,韩林神官也开始逐一教导于她。许多时候他皆是见到性子温柔的韩林神官一脸生不如死地躺在廊道喘息,想来也是被她的一言九“顶”所伤。
    “妾身遵旨。”元安阳闻说他今夜不在黅霄宫,她乐得点头如捣蒜地说着客套话。
    看着他就如往常般先到十里竹林深处练功,随后才会回宫换下干净衣裳再出门一趟。在朱红宫门前待得他走远,元安阳更是兴高采烈地往“霜华台”奔去,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入夜后,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元安阳慵懒躺在二楼的室内凉阁处的贵妃椅上,就着玉泉之水所泡的茶汤便是一口,她单着一只杏眸以手比划着天上的明月,这终日扬着笑意盈盈的脸容有些深沉。
    同为善于音律,单柔主攻乃是古琴,她则是批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手过于细小这一搾怎也比单柔的短些。唔,该是说,单柔与帝君在抚琴之时皆是清雅得让人生不出一时亵渎的欲念,不似她主攻批把,撩拨间总显得过分红尘。
    说起这红尘之事,似乎总让人欲求不满、得寸进尺,她忍不住逸出一声喟叹。不得不承认,天嫔单柔揣摩得不错,她确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甚至经已通晓了这男女之间的承欢。
    他,大抵该是没什么隐疾,因着承欢之时他素来热情且勇猛,从前她因着年幼无知不识这男女情爱乃是身不由己的情动。诚然,这事态的骤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饶是记得今年年初正值“守岁”之时,因着她着实哈欠连连,荀旸只好提出行酒令作醒神之用。闻言她乃是点头如捣蒜,也不知可是时运不济,她竟输得连罚了两壶梅子酒。
    待得酒劲上头,她只剩下被照料的份儿。喝过醒酒汤,她拐入小榻瘫在上头静待灵台缓一缓。诚然,她的灵台本就清醒,奈何这手脚却不怎受控,竟任由他那张柔软的薄唇如春风般温柔地拂过她的五官,最后落在她的樱唇之上。
    像是蓦地读懂了他那双沉稳锐利的星眸为何炽热,她怯怯垂下微醺的杏眸不安地推拒。而他沙哑的一句“安儿,许我照拂尔一生,可好?”竟迷得她如中蛊毒般螓首轻点,那一刻的悸动到来,已然顾不上“分寸”二字的参悟。就着这缱绻缠绵的情动,这一床小榻成了两人颠鸾倒凤的一方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