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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地闭目装睡,他的帝后似乎当真是个傻里傻气的神女。诚然他也无需为这些有的没的谣传而去辨析自身,清者自清又何须急着把这脏水撇清呢。
    翌日一早韩林神官便送来一碗温热的药汁,她算是明白昨夜他的意思,她连思量也不曾便灌了下肚,末了还不忘细问“好喝,可有多一碗?”,惹得荀旸和韩林神官笑得近乎岔气。
    她虽以帝后身份入主黅霄宫,可在内心处不过是尊他为兄长般。那时的她觉得他勾陈帝君既非她属意的神君,是以“夫君”、“郎君”此等字眼着实难以启齿,唤他“哥哥”又显得不伦不类,思量想去便随了天嫔那般唤他“帝君”。
    成亲两万五千年之久的日子虽是鸡飞狗跳却也非不能过下去,套用韩林神君之话:“小帝后在宫之时便觉聒噪;小帝后不在宫之时却又很是记挂。”
    随着她一并入宫的那头盘瓠犬在她长至四万岁之时终是寿终正枕,她哭哭啼啼地抱着那头犬尸哭了几日之久,就连当时与她相较甚笃的天嫔单柔也无法劝谕。
    单柔,乃是当年黅霄宫天嫔西海公主之名,“小帝后”一辞乃是出自天嫔之口,一则元安阳那时不过是三万五千岁,而天嫔已是个十一万岁的女上神;二则元安阳更是众多真皇的帝后中最年幼的。这一称呼一经散开,几乎整个颢天的神仙都以“小帝后”尊称她。
    那时飞鸿神君新死,单柔爱得深切誓死不肯出嫁至南海鲛人族,西海水君拔剑刺伤女儿,韩林神君恳求他勾陈帝君出面营救。为了飞鸿神君的兄弟之情,荀旸点头答应纳为天嫔,在东北角僻出一隅于她独居渡余生。
    元安阳素来喜欢圆毛类的小灵宠,而他则喜欢凶猛且体型巨大的灵兽,为了一讨其芳心,他只得私下在西荒觅来一头体型凶猛异常的瑞兽狡加以驯化,以作她四万岁一千岁的生辰礼物。初时元安阳并不喜欢,可日子久了她也从初时的不喜欢变得终日领着这么一头巨兽玩耍。
    有时她被他责罚太多,她便会蹲在廊道揉着它的脸,把气悉数撒在这头狡兽身上,譬如:“你瞧你蹙眉的模样就如帝君那般。”又或是“你怎越发跟帝君那般可恶了?”,“何以你终日腻在帝君身侧?”一类的自言自语,韩林神官不过是轻笑着摇头随她这般胡作非为,如果不凑巧地被路过的荀旸听见,他则是蹙眉以靴面逗她的粉臀惹得她咬牙切齿地扭过身子用手推开他的大脚。
    初嫁之时,她一度以为天嫔与勾陈帝君乃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可细问之下方知连药君的丹彤薄上也不曾设有天嫔的侍寝记录。至于韩林神官更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天嫔此桩,卑职也猜不透,兴许算不得桃花。”
    第十三章
    待得她长至五万岁,荀旸留在黅霄宫与她朝夕共处的日子才逐渐多了起来。依元安阳所见,即便他留在霜华台也不过是换个地儿办公罢了,这一叠一叠的公文甚是整齐地堆放在他的左手侧。
    尚在新婚之月时,她在勾陈殿的书架上翻阅过他看过的书籍,发现每行每句皆有批注,这些字娟秀得很,与他的容颜颇为搭配,乃是秀逸祥和中带着仙风道骨之气。
    多宝格中多是出自同一人的印章与玉石雕,看得出它的主人是个有着深厚术法功底且是个擅长用刀剑的人,这腕力的运用与经书上娟秀字体如出一撤。
    她闲时多是躲在天嫔的东北寓所,天嫔单柔是个纤纤温婉的女子,平日里多是以丹青或是琴技调剂身心。对于元安阳这种动如脱兔的女子,她自是欢迎得很,毕竟她独自一人在黅霄宫生活得太久了。
    “小帝后,你与帝君之间可是有了进展?”单柔和煦一笑,一眨眼元安阳已从昔日三万五千岁的小豆丁成长为一个五万岁的花季少女了。
    不知为何,近年来她总感觉帝君与元安阳之间似乎有着微妙的变化,不似从前那般淡如水。不知可是因着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如今的她总让人感觉眉眼处乃是遮掩不住的桃花夭夭——多了几分少女忧愁。
    对于帝君与元安阳之间,诚然单柔私下没少怀疑过可是虚凰假凤,若说盛宠么,两人除却椒房之夜便不再使用过“丹彤簿”;若说不宠么,就连那头小小的盘瓠犬也是爱屋及乌地被帝君宠溺着,更遑论如今的那头狡兽。
    “什么‘进展’?”她不解地看着单柔,“你又非不曾知晓,帝君与我素来八字不合,帝君不在宫中方是我最舒心之时。”奈何如今他终日留在黅霄宫,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委实尴尬,可终日躲在东北寓所也非长久之策。他,鲜少踏足却非全然不踏足。
    她自问自个儿的字虽不及他的娟秀,可也非潦草得龙飞凤舞,大抵算是中规中矩。而他似乎见不得她得空,不是终日布置三十张出自他手的字帖来让她临摹,便是愤斥她如何德不配其位。既是这般两看生厌,他又何必惺惺作态地留着她呢?
    “你与帝君嫌隙颇深,诚然帝君不过嫌你性子冲动,是以才让你练字好去静下来思量。”单柔不以为意地辨析,元安阳这性子若在宫外定必要吃不少苦头方能成长。如今帝君乃是有心**,她却年少无知只道他是恶人。
    “你钟情于他,无论他作何种行径,你皆能是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