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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监自小看着端明崇长大的,心疼得要死,道:“殿下,您在这里跪着,对身体有损不说,明日八成还能传出殿下同陛下父子不和的流言,若是被有心人听着,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您这是……唉……”
    端明崇要的便是这个事端。
    他低头轻轻笑了,道:“公公不必担忧,孤有分寸的。”
    没一会功夫,御医匆匆而来,给皇帝诊治一番后开了些药让其服下去。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早已晚了。
    将皇帝侍候熟睡,皇后才匆匆走出宫殿,瞧见依然跪着的端明崇,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端明崇顺势站起来,被冻得苍白的脸浮现一抹笑:“母后。”
    皇后心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端明崇自小在他膝下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头。
    她伸手摸了摸端明崇的脸,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忙拉着端明崇进了殿。
    没一会,端明崇坐在软椅上,手中捧着早已备好的姜茶小口小口喝着,被冻得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皇后将端明崇散落的一缕发理上去,心疼道:“你到底是何苦故意惹怒你父皇?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端明崇温柔笑了笑,道:“知道我是故意激怒父皇,母后还愿意帮我,明崇感激不尽。”
    皇后的手一顿,美艳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她轻轻抓住端明崇的手,一直盈在眼眶的泪水被她轻轻一眨,缓慢滑了下来。
    端明崇凑上前给她擦泪,声音更柔了:“母后哭什么?”
    皇后微微侧头,将眼泪拂掉,轻声哽咽着道:“母后只是……从小到大,从未见你你对一样东西这般执着过……”
    端明崇一怔,笑得又无奈又温柔。
    端明崇自出生后便被封为皇太子,自能记事起,整个人生便悉数被皇帝安排妥当——与其说是安排,倒不如说是操控。
    幼时的他要么是在宫中太傅处习文练武,要么在皇帝身边学习治国之道,读过的书不计其数,一年四季从未有过空暇时间。
    好在端明崇性子喜静,能沉得住性子过了这么多年这般了然无趣的日子。
    这些年来,皇帝对他的乖巧温顺赞不绝口,有时会让人觉得他似乎并不是想要培养太子,而是在养一个傀儡。
    端明崇自小安安分分,不争不抢,想要什么从来不会说,所有一切于他而言似乎都可有可无。
    皇后瞧着他一点点长大,性子一点点变得沉静稳重,却只觉得自家的孩子从未有过像寻常孩子该有的朝气和人气。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端明崇这般执着地想要一个人,竟然不惜兵行险招逼得皇帝大怒。
    端明崇帮她将眼泪擦干,柔声道:“我还以为母后会怪我……”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家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这样违背天伦之事。
    皇后哽咽着道:“母后管不了你,也不想束缚你。此事若过,你可以将忘归带进宫来让我瞧瞧。”
    端明崇笑道:“好,母后定会喜欢他的。”
    端明崇在皇后寝宫外跪了一个时辰,不到半夜便暗暗传遍整个宫中,加上之前的流言蜚语,太子同岁安候之间的暧昧流言更是甚嚣尘上,更有不少人还纷纷赞叹起来太子痴情,竟然为了岁安候公然违抗陛下。
    他从皇后寝宫走出,被烫伤的手已被皇后亲手处理好,虽然用了上好的药,却还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端明崇脸色苍白地走回东宫,在路过端篱束寝宫时,远远瞧见了门口梅树下的一个人影。
    是端如望。
    他披着大氅,孤身一人拎着一盏雕花明灯立在树下,微微仰着头看着紧闭的宫门,不知在想什么。
    端明崇远远看着他,让随行的人在原地候着,自己缓步走了上前。
    端如望的肩上和衣摆已落了一层薄霜,也不知等了多久。
    瞧见端明崇过来,端如望微微偏头,眸子有些失神,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许久才散开。
    端明崇走上前,淡淡道:“你来看篱束,为何不进去?”
    端如望没有回答。
    端明崇轻笑一声,道:“不进去也好,省得令篱束糟心,况且她也并不想见你。”
    一直冷淡的端如望闻言袖中被冻得冰凉的手微微一颤,无神的眸子凌厉地看向端明崇,阴沉道:“住口。”
    端明崇淡淡道:“为何要住口?你既然敢利用篱束来算计我,难道就真的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端如望的拳头紧握,有些怨恨地看着端明崇。
    “篱束无拘无束,饶是你我这般死斗,她也只当不知道,少时如何同你相处现在一切照旧。”端明崇道,“她就算是我亲妹妹,自始至终对你也没有丝毫忌惮疏离,你送她的东西,他视如珍宝;你给她讲过的民间故事也是一笔一划记下来,唯恐自己忘记。端如望,二皇兄,你对得起她吗?”
    端如望嘴唇轻动,眸子依然一片寒冷:“我、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王室中,哪里有什么完全的是非黑白,胜者王败者寇……”
    端明崇道:“你不在乎,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在这里等着?”
    端如望怔住。
    端明崇轻飘飘说完,垂眸看了看端如望手上马上燃尽的烛火,往后退了一步。
    “你同我再如何争斗都可以,如你所说,成王败寇。”端明崇退到黑暗中,眸子冷淡地看着端如望,轻声道,“但是你错就错在,不该将忘归和篱束牵扯进来。”
    端如望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端篱束寝殿漆红的大门,手中的灯笼从一旁斜斜地倾洒一束温暖的光芒。
    端明崇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光芒明明灭灭,残烛卷着最后一丝蜡泪,挣扎着裹住半寸漆黑的灯芯。
    烛火在跳动,将端如望冷白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耳畔依稀响起几日前端篱束的声音。
    “二皇兄……”
    “二皇兄!”
    “听闻太子不让你吃外面的东西,你怎么每回都缠着我带?”
    如同夜莺般的端篱束声音清脆,眸子微微弯着,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好吃啊,三皇兄同太子哥哥一样,说什么不干净从不给我带,只有二皇兄最疼我,不缠着你缠谁啊?”
    端如望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笑道:“喏,这个,藏好了,被你太子哥哥知道了,怕是要骂你了。”
    端篱束指着胸口,正色道:“就算被骂死,篱束也绝对不出卖二皇兄!”
    端如望被她逗笑了:“你啊,还没吃蜜煎呢嘴就这般甜了,若是再吃了,皇兄可招架不住。”
    端篱束冲他一眨眼,欢天喜地地将掺了药的蜜煎打开。
    她正要去吃时,端如望像是后悔了,一把伸手抓住了端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