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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明崇在五皇子那折腾了大半日,也有些累了,盯着岁晏的睡颜片刻,也闭眸沉沉睡去。
    等到端明崇的呼吸平稳后,本该睡着的岁晏却悄悄地张开了眼睛。
    他试探着轻声道:“殿下?”
    端明崇睡得沉,并没有任何反应。
    岁晏顿时放下心来,他轻手轻脚地钻到了被子里,小心翼翼地将端明崇搭在枕头上的手拉了下来,接着在被子里拱了一阵,悄无声息地从端明崇腰腹旁钻了上去,将他整个人贴在了端明崇身上,枕着枕头靠在他温暖的胸口。
    也只有这个时候,岁晏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上一回岁晏昏昏沉沉地靠在端明崇怀里睡了一觉,大概是食髓知味,这几日总是暗搓搓想着再睡一次。
    可惜那端明崇不知脑子到底读了多少圣贤书,晚上虽然和他同塌而眠,却像是防贼一样,连碰都不敢碰他。
    岁晏微微仰着头,看着端明崇安静的睡颜,许是觉得就这么靠着太不过瘾,他想了想,又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端明崇的腰上。
    “噫。”岁晏心想,“真细。”
    好摸。
    再摸一把。
    端明崇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夹杂着淡淡的清冽檀香,将岁晏整个包裹住,不一会他就撑不住地靠在端明崇胸前睡去。
    之前他发病时,睡觉时总是会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但是这一回许是端明崇在身边,岁晏竟然睡得极其安稳,一个噩梦都没有做。
    两人相拥着睡了一个多时辰,端明崇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浑身像是被什么缠住了,动弹不得。
    端明崇低头一看,岁晏正靠在他胸口睡得正熟,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长发铺了满床。
    岁安侯夫人是当年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虽然嫁给了岁安候这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粗人,但是生出的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俊美。
    岁晏过了年刚到十六,少年的稚色褪去不少,安安静静睡着时,人畜无害得惹人怜惜,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平日里骄纵放肆的性子。
    如果不是岁晏自小太招人喜爱,也不会让小太子这么多年难以忘怀了。
    端明崇安静观赏了半晌,才柔声道:“阿晏,醒一醒,吃些东西再睡。”
    岁晏被吵醒,本能地不悦,他含糊地呻.吟一声,一手搂着端明崇的腰,一手抬起想要去捂端明崇那张扰人清静的嘴。
    端明崇一偏头,被他捂了正着——虽然是捂在了眼睛上。
    岁晏的中衣在被子里折腾的时候衣襟散开,半截皓白的手臂露出来。
    “别、别吵……唔,明崇,你让、让他别吵……”
    端明崇哭笑不得,他将岁晏的手拉下重新放回被子里,道:“你半日都没吃东西了,难道不饿吗?”
    端明崇身上太温暖了,岁晏死死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含糊道:“不饿……”
    端明崇平日里一些小事儿都能纵着他,但是这回却是不能容忍他的小性子,他捏着被角,轻声道:“不饿也要起来吃药,你要是再赖床,我就要掀被子了。”
    冬日里最痛苦的,莫过于睡的正欢时被人掀被子,岁晏闻言登时就清醒了,他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端明崇:“殿下,我们再睡一会吧。”
    端明崇柔声道:“再睡一会?”
    岁晏被他这声低喃说的几乎软了腰,忙不迭点头:“嗯嗯!”
    端明崇含笑将抓着被角的手轻轻抬起,作势要掀,岁晏见状忙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讷讷道:“起,起起起,马上就起!”
    片刻后,岁晏穿戴整齐地坐在桌子前,小口小口喝着粥,他发了一次病,虽然在端明崇怀里睡一觉后好了不少,神色却还是有些恹恹。
    端明崇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喝着,似乎瞧出了什么,伸手抓着岁晏扒在桌沿的手腕圈了圈,道:“这段时日,你好像长了些肉。”
    岁晏的勺子一个没拿稳,直直掉在了碗里。
    岁晏茫然道:“啊?”
    端明崇有摸了摸他的肩膀,“唔”了一声,道:“手腕和手臂,似乎都长胖了不少。”
    岁晏原本瘦的厉害,被好吃好喝养了这么久,终于长了些肉,他自己也圈了圈手臂,发现确实比之前要粗了一点。
    岁晏道:“是、是吗?”
    端明崇认真道:“嗯,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日后你可不能再随意败坏了,一日三餐必须要吃。”
    岁晏转过来,对着端明崇,微微垂着眸子,耳根有些通红,嗫嚅道:“那殿下……”
    端明崇道:“嗯?”
    岁晏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殿下能丈量一下我的腰,看看腰上有没有长肉吗?”
    端明崇:“……”
    第47章 释然
    端明崇最后还是没有摸岁晏的腰,?气得岁晏第二日回侯府都没和他说一声。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侯府,?门前的桃树已悠然吐了花苞,岁晏下了车轿,?瞧见花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辛辛苦苦给你剪花枝,你连摸我腰一下都不肯。
    海棠听说岁晏回来,忙不迭地迎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岁晏冷声道:“把这个桃树给我砍了。”
    海棠:“……啊?”
    岁晏道:“桃花大仙儿也敢请着栽在门口,?怎么?你还想让大仙儿给咱们看门啊?”
    海棠还不知道自家少爷这么迷信,?但是看他脸上隐隐有着怒气,?也不敢触他霉头,连忙点头应了。
    岁晏冷哼一声,?摇曳生姿地进了府。
    一旁的下人有苦难言,艰难道:“海棠啊,?这树不是前几年少爷亲自给移过来种下的吗?现在怎么又要砍了?”
    海棠揉了揉眉心,?道:“没事,就放着就好了,?少爷气消了就忘了。”
    他和下人叮嘱了一番,这才跟进了府中。
    岁晏沉着脸去了偏院。
    今日天气大好,?隐隐有开春的迹象,?连吹拂来的风都是暖的。
    君景行正在院子中晒草药,?他将宽袖扎起,?坐在凳子上用药杵捣着药,?一旁正窝着两只兔子,悠然自得地吃草。
    岁晏面如沉水地走了过去,在君景行身边站定。
    君景行抬头瞧到他回来,诧异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岁晏瞥了瞥君景行手里正在研制的药香,顿时更气了,心道我为了你敢饮剧毒敢染药瘾,你竟然连我的腰都不肯摸。
    岁晏伸手朝着一旁晒药的框,正要一把给掀翻。
    君景行瞧见,连忙按住他的手,求饶道:“小祖宗,我这药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就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别折腾它们了,有什么怨气就朝着我发吧。”
    岁晏憋气憋得要死,站在君景行面前,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