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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是旁人,您……”
    您是病糊涂了吗?
    房中又是一阵杂乱声传来,似乎是把一堆东西给扔了。
    “滚!全都滚!”
    岁晏之前病的那么重也不见有摔东西这个习惯,海棠吓得心脏噗通作响,也不敢再劝,小声道:“那……那少爷,厨房做了甜汤,您要喝一些吗?”
    房中安静了片刻,岁晏沙哑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滚……”
    海棠不敢多留,连忙端着碗跑了。
    内室中,岁晏瘫坐在床边,正费力地扒着床沿微微喘息。
    方才他太过气愤,将床头小案上东西扔下去的同时,自己也从床上滚了下去。
    他病了太久,四肢虚软爬都爬不起来,稍微动了两下,五脏肺腑都疼得让他浑身发抖,只能靠在床沿细弱的喘息。
    不一会,房门被人打开,君景行端着刚熬好的药抬步进来,一眼便瞧见房间的狼藉一片。
    岁晏虚弱地抬头看他。
    君景行揉了揉眉心,将药放下,无奈地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小侯爷病得这么重还有力气把房间折腾成这样,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岁晏的眼圈突然红了。
    君景行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
    别哭啊。
    岁晏哭是不可能哭的,饶是眼睛再红心间再酸,他眼中依然半滴泪都没有。
    岁晏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酸意给收了回去,微微偏着头,哑声道:“没事。”
    他病了这么多日,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连脸庞也是惨白如纸,只有嘴唇泛着些殷红,看着有些怪异。
    只有君景行知道,这是污名残留下来的后症,就如同他已经衰破的身体一样,饶是毒解,也断然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他会一生被病痛纠缠,体虚多病,再也不能像其他少年人一样鲜衣怒马肆意轻狂。
    君景行有些悲伤地想:“他才十五岁。”
    正是一生最好的年纪。
    君景行将药端过来,不动声色道:“喝药了。”
    岁晏抿了抿唇。
    君景行挑眉,道:“怎么,想我喂你?”
    岁晏神色僵了一下,才哆嗦着手接过药来,垂眸盯着那黑乎乎的药,半天才道:“要吃糖。”
    君景行:“……”
    君景行简直要无奈了,只好哄道:“好,你喝完我就拿糖给你。”
    岁晏这才轻点了一下头,虚弱持着勺子,小口小口将药喝了下去。
    君景行在一旁的小柜子里拎出个小盒子来,翻出里面买好的蜜饯,摆在一旁。
    岁晏看了一眼,无神的眸子微微亮了亮,将碗递给君景行:“我喝完了。”
    君景行漫不经心地数着蜜饯,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把里面的药底喝完。”
    岁晏只好盯着那蜜饯,皱着眉将药底喝了。
    他刚把勺子放下,君景行就倾身过来,将一块沾了糖粉的蜜饯塞到了岁晏嘴里,笑道:“甜吗?”
    岁晏含着蜜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边的糖粉,呆呆点了点头:“嗯!”
    君景行道:“每日只能吃五颗,再多了就不成了。”
    他说着,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塞了四颗糖,放在了床头岁晏能够得着的地方。
    岁晏舔蜜饯的动作一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君景行道:“吃多了糖对身体不好,你乖乖听话的话,等天暖一点还能让你喝半碗甜汤。”
    言下之意,现在连甜汤都喝不了了。
    岁晏被打击得整个人宛如失去了色彩,半天又不死心地问道:“为……为什么呀?”
    君景行道:“你家小厨房的甜汤我前几日去瞧过,里面的底汤是用人参熬出来的,你是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还敢喝参汤,是怕死的不够快?”
    岁晏没听懂:“啊?”
    岁晏病迷糊了,没什么脑子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说话做事都慢了半拍,看起来有些呆傻。
    君景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先不说病中的人不能喝参汤,就说说你中的毒吧,虽说解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剩余的毒性还在你的肺腑里,参汤是大补之物,但是补过头了,便能让那样隐藏在骨子中的毒性给引发出来。”
    岁晏现在无法思考,只好点头:“哦。”
    君景行道:“这一回好在你在筵席上没喝多少参汤,要不然你怕是熬不过一个时辰就要升天了。”
    岁晏还是点头,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他实在太虚弱,无论如何都抓不到那微弱的思路,越想越觉得头疼。
    君景行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道:“你再睡一会吧,晚些时候我再喊你吃药。”
    岁晏本就疲倦,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而在偏院的前厅,端执肃已经喝了两杯茶了,却依然等不到人影。
    海棠在一旁一直赔罪,冷汗都下来了:“少爷身体不太好,现在又睡下了。”
    宋冼险些把杯盏砸了,怒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他倒好,装病睡觉只让一个下人来搪塞我们!”
    端执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岁晏虽顽劣,但是却没放肆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两人交情一直都很好,不至于为了不见他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端执肃将一旁的披风系上,起身道:“我去瞧瞧他。”
    说着,便朝后院的内室走去。
    海棠连忙奔上去去拦:“殿下!三殿下留步啊!少爷真的在病中,不便见客啊……”
    宋冼一把揪住那窜上窜下的少年,黑着脸威胁道:“你要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人把你揍一顿!”
    海棠吓得眼泪汪汪,但还是小声道:“少爷真的……不见……”
    宋冼:“闭嘴!”
    两人在后面拉拉扯扯,端执肃管都没管,直接走到岁晏的房门前,丝毫不见外地推门走了进去。
    这几日为了掩藏岁晏的中毒之状,除了海棠每日来送药送饭外,君景行将所有的下人都支走了,端执肃就这么直接进来,也没人去拦。
    端执肃进去后,还未说话,便被一股浓烈的药香给熏得眉头皱了起来。
    他真的病得这么厉害?都好几日了还没好完全?
    “忘归?”
    内室的珠帘微微晃着,发出轻微的玉石碰撞声,端执肃正要进去,一只手突然从内撩起了珠帘。
    君景行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听到开门时出来看了看,便和端执肃迎面撞上。
    端执肃眉头皱了皱:“你是……”
    君景行行了一礼,淡淡道:“见过三殿下,小侯爷已经睡下了。”
    这几日的功夫,君景行也摸明白了岁晏这毒是在哪里服下的,所以一瞧到这三殿下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