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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件事。”萧鹤炎打断应长风,对萧白石道,“他方才说的事都是真的,柏郎死了,杀他的那把剑来得蹊跷,留下痕迹怎么看都像远山黛……人我已经带回翠微山了,这时是来寻你们的,走。”
    萧白石:“父亲,去哪儿?”
    萧鹤炎抓住应长风后心,简短留下“空山朝暮”四字后一挥衣袖,御风而起,带着人朝向那座仙境而去。
    萧白石不敢怠慢,意识到木剑已经不在身侧后他记得之前感觉,连忙折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枝,借力而上。
    灵力维系着平衡,他默念三遍运气的口诀,这就追上萧鹤炎。
    一路追至空山朝暮巅峰处,“闲云居”早没了平常悠然自得的气质,辛夷花幻境全部被击碎了。因为烟雾缭绕,更显得冷情而诡异。
    来此的人不多,为首是执剑而立的谢雨霖,面色阴郁,眼角隐有泪痕。
    其他各个师兄师姐们大都为与柏郎同时拜入翠微山,感情深厚。其中桐桐哭得最厉害,不停地擦脸也擦不尽断线似的泪珠,见萧鹤炎来了,不敢再表露悲伤背过了身。
    萧白石甫一落地,本能地寻找应长风。
    他顾不得别人会说什么“不合适”了,柏郎死得蹊跷,这种境遇里他生怕应长风会成为众矢之的,几步过去抓住了对方衣袖。
    应长风回头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背,用唇形道:“没事。”
    莫名被这两个字无声地抚慰,萧白石点点头,紧张地跟着萧鹤炎往前走。人群如分海般让出一条通道,待看清尽头放着的东西,萧白石捂住了嘴。
    中间横着一口薄棺,四面贴满用处不明的符咒。
    棺盖敞开,柏郎被无形的咒术托起,像枕在一片木板上那样睡着。他神态定格得狰狞,是个惊恐万分且意想不到的模样,眼珠浑浊已然失焦,手指微微蜷缩像要抓什么,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完整的,统统被剑痕切割得面目全非。
    曾经勾肩搭背的师兄死得苦状万分,萧白石不忍多看,正欲躲开时从身后被谁的手遮住眼睛。
    “别怕。”应长风的声音低沉入耳,“只是个咒术,利于还原现场而已。你的师兄……气息不在,恐怕魂魄已入了轮回,不再受苦了。”
    “我知道。”萧白石喉咙打颤。
    应长风没说话,另只手不动声色地勾住了他的腰,把萧白石拉得离自己近一些。温热躯体贴上来,伴随他平稳的呼吸与亲昵动作,萧白石哽咽尚在,鼻尖与眼睛都酸胀得一塌糊涂,却平白无故觉得好多了。
    黑暗里,他听见萧鹤炎的声音。
    “事情你们都听雨霖说了,最先发现的人是牧禾。”
    一个青年应声而出,容长脸,不显山不露水的长相,没有任何记忆点,一转脸说不定就忘了。他穿灰衣,是所有翠微山弟子中最普通的打扮,腰后别着两柄短刀,此时沉着脸,看不出悲伤和任何愤怒。
    萧白石让应长风放开遮着自己的手,但没有离开他的拥抱,侧脸对应长风解释:“牧禾师兄和柏郎师兄向来一同出入,下山也基本都是搭档。他天生没什么表情,但这事……恐怕也极伤心了。”
    应长风“唔”了声,道:“他的修为倒是高过柏郎。”
    萧白石说了句“是”就没了下文。
    场中,牧禾不去看柏郎惨烈的尸体,垂眸说话时嗓音嘶哑,又平又木道:
    “十日前,柏郎接到传讯,天地盟东南处的一小撮人为了救回岳辟川的弟子打算上翠微山,他以为这事蹊跷,刚好也到了回山的时间便决定借此机会回禀师尊。
    “我们本是同行,半路上柏郎要分开行动。他一向敏锐,那日却是我的疏忽,也误判了天地盟的实力,心道那些走狗不过尔尔,以为他应对得来。
    “我们原定在临安再次碰头,但等了一天一夜没等来他。我觉得不对劲,往他本该走的那条路去查探,就在距临安不到五里的荒草地见到了他,被装在这口棺材之中,周遭都是封印和符咒,故而凡人无法察觉。
    “周身共有一十七道剑痕,致命伤为喉咙的那一剑。他没有还手的迹象,也没有中毒痕迹,故而我猜测或许行凶者与柏郎见过面,让他失去警惕才下手的。
    “我传讯给师尊,待他前来,这才接回了柏郎。”
    桐桐一下子发出差点断气般的一声抽泣,涨红脸扑在谢雨霖肩上放声大哭。随着她这一个动作,四周有议论,有低声的哭泣。
    还有看向应长风的恶意目光,几乎化为实体在他身上戳出无数个洞。
    萧鹤炎平静地看着应长风:“你要解释吗?”
    应长风偏过头,看了眼那尸体颈间的可怖痕迹,道:“若说伤口,的确是远山黛的材质才会显出这个颜色。”
    桐桐的啜泣停了一拍,看他的目光居然怨毒。
    “杀人凶手……”
    应长风对她道:“但人不是我杀的,任谁来问,我都是这句话。”
    桐桐:“物证俱在,还敢说不是你!”
    “若是应某所作,在场诸位的盛怒自当一一领受。”应长风环视周遭所有人,眼神竟有迫人的威压,“可这把杀人的剑不是没在此地吗?”
    一弟子厉声道:“难不成世界上还有第二把远山黛?!”
    应长风轻笑一声看向说话那人,如霜如雪的目光凛然。片刻后他开口,嘴角弧度有些微嘲讽:“说不准呢?”
    不好。
    萧白石默念了一句,悄悄地想要挡在应长风身前。
    应长风这人根本不会好生说话,若有一说一也就罢了,可他偏不,要么惜字如金,要么一句话里拐弯抹角,横竖都在指桑骂槐!
    放在平时,别人知道他是这个臭脾气就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可他倨傲惯了,门中不少人已看不顺眼他的做派……现在出了柏郎的事,大家想讨一个公道,他的话还说得那么难听,若非不知道他的狗脾气,萧白石都要以为应长风故意火上浇油了。
    应长风反问完,闲云居的院落一时空气凝滞。
    萧鹤炎微蹙眉头,也随众人一道将目光落在了应长风身上。瞥见萧白石挡在应长风身前的手,他视线闪烁片刻,又归于寻常。
    “远山黛是只有一把。”应长风继续道,“打造它的海底黑铁可不止一块,这也非是什么不传之秘。”
    谢雨霖冷笑一声,锋芒毕现地指向他:“哦?在暗示我们给你下套?”
    应长风傲然而立并不说话,态度却十分明了。
    数年间天地盟灭了几个红尘道门派,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怀恨在心,用一个翠微山弟子的死来嫁祸给我?
    一来,给了天地盟一个下马威。
    二来,要真让我背这口黑锅,还能顺势给岳辟川送个把柄——得意门生潜伏翠微山七年多,就为了干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