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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只是知道自己还不想死的宁斐,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再清楚不过,他要争那个位置,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更是为了镇国公府、甚至是大梁的存亡与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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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后的第十一日,康王携新娶的王妃和王妃的幼弟来到了镇国公府。
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前将将停稳,一路激动不已的沈霁便迫不及待跳下车。
门房里迎出来一名腿脚微跛的中年男子,精神奕奕,观穿着打扮应是身份不高。见着康王从马车上下来,而后小心翼翼护着身后女子下车的模样,竟边迎上来边出言打趣:\殿下竟也乘车出行了,哈哈哈哈,少见啊。\
宁斐扶沈苑站定,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你整日只知打打杀杀,见识少是应当的。\
一边的沈霁被眼前所见惊得小嘴微张,愣在了当场,心道不愧是镇国公府,连门房都与别家的不一般。
正想着,这不一般的门房已走到近前,双手抱拳单膝下跪,以军中礼仪向康王和王妃拜倒:\恭迎康王殿下、王妃娘娘。\
宁斐单手扶起他令他起身,转头向沈苑笑道:\这是程征,是我少时在阑城的旧识。\
沈苑前世也常随宁斐来往镇国公府,对镇国公府这位\门房\的来历略知一二,应是前任镇国公,也就是宁斐的大舅父身边的亲随。
宁斐当年去到阑城之时,外祖已缠绵病榻,无法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是故他常跟随当时的镇国公世子,也就是他的大舅父学文习武,程征是大舅父的亲随,当年在阑城时应是常在一处的,只不知身份云泥之别的这两人,是如何如此熟识的。
思绪微转间,便见他再次俯身拱手向她拜道:“小人程征,是镇国公府的门房。康王殿下素来仁慈,亲善下士,是故小人刚刚僭越了,绝无不敬之意。”
沈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对于与宁斐亲厚的人有天然的好感,忙展开最真诚的笑颜,做虚扶状示意他起身,道:\不必多礼。\
程征起身,又对沈霁拱手道:\这位想必是沈阁老府上的小公子了。\
沈霁是个很腼腆的孩子,一路上只顾着为能去威名赫赫的镇国公府而兴奋了,待真到了门前,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今日身份有些尴尬。又见了方才这位门房与康王姐夫的来往,更觉镇国公府\深不可测\。
见对方向自己行礼,他不禁后退了一步,小声回道:\是。\而后又向姐姐身边靠了靠。
程征愣了一下,见自己像是吓到沈家小公子了,忙正色,又行了一礼后便侧身闪到一边,为康王一行引路。
沈苑摸了摸靠在身边的弟弟的头,示意他跟上来,心下叹息,霁儿这性子不知道能不能掰回来些了。
不过转念又想,她弟弟这样也挺好,心思纯善惹人怜爱不是,这样想着,便放下了刚刚升起了一丝的愁绪。
作者有话要说: 已全文存稿
☆、访舅(三)
进了镇国公府, 便有国公府的大管家陶仁带着两名仆役领宁斐一行去往现任镇国公所居的院子。
镇国公府亲眷均已等在正厅中,远远见着人来,俱都起身。待宁斐带着沈苑姐弟步入厅中,镇国公陶宗毅领着身后众人俯拜行礼。
宁斐有些惊讶, 没来得及阻拦, 转念心中便明了小舅父这等作为是何意——怕是做给沈阁老府上的公子和小姐看的。看来小舅父并未相信自己前几日传来的密信中略略提及的“归附”一事。
顾及眼下的场面, 宁斐只得先配合小舅父今日的安排。
“快快平身,舅父何故如此多礼。”
说着上前扶起镇国公, 身后众人也随之起了身。
众人落座, 宁斐和沈苑坐于主位,宁斐下首依次是镇国公及各位公子,沈苑一侧则是镇国公府女眷。
沈霁被安排在镇国公下首一位,可谓如坐针毡。落座前他百般推让, 无奈镇国公坚持, 他也只得接受, 心中暗暗后悔不该被仰慕冲昏头脑,答应跟着姐姐姐夫前来,今日场景他的身份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从在府门前遇上程征开始便萦绕在身的局束之感愈加浓重, 落座后简直浑身如长刺般难受, 沈霁心想, 他简直宁愿被父亲毒打一顿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还好,随着康王姐夫一一为姐姐引荐国公府众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冲淡了先时的静默,他才渐渐感受到一丝松弛。
镇国公府在十五年的戍北之战中牺牲良多,但如今人口还算兴盛。
老镇国公有三子一女,均是嫡出,分别是宁斐的三位舅父陶宗焕、陶宗洌、陶宗毅, 和已逝的皇后陶静容,其中陶宗毅与皇后娘娘是一对龙凤胎。
大爷是前一任镇国公,老镇国公去世后便承了爵位,只是未能从戍北之战的最后一场血战中生还,撇下大夫人谢氏和一个不满三岁的幼子,如今公府的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