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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即使侥幸能逃过一死,怕是也只有在王府后院被冷落终老的命运。
越想越是心灰。
重生之后她一直为了想方设法弄清自己的处境殚精竭虑,终于在出嫁之前自以为理清了一切,也找到了可以走的路,谁知刚刚踏出第一步,便被堵住了。
按照现在的情形,她要做的只是乖乖待在后院等着,等她的母家倾覆,她或能因着她的夫君念着夫妻之名饶她一命,也有可能因为她的夫君一念不顺而死。
即使侥幸活着,她也将永远是一个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自由的人偶,在这高墙深院里日复一日,天亮盼天黑,天黑盼天亮,那会是怎样的绝望啊。她的弟弟,则更是如那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的余地。
想到这里,沈苑不禁打了个寒战,明明水还温着,她却觉得仿佛是泡在一桶冰水里。于是赶紧喊了被她打发到净房门外的立春进来扶她起身。
没有接收到宁斐的其他安排,沈苑收拾停当后便硬着头皮回到了新房。生怕吵醒了已经睡下的宁斐,她在门口摒退了日常服侍她就寝的丫鬟,一个人进了房。
宁斐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睡姿,亘在婚床的最外侧,显然没有想要与她同榻。她也早已对自己今世在他面前的身份有了新的认知——她只是他的下属,就像守在院子里的侍卫一样。只是到底身份特殊,今夜不得不与主子共宿一室,但也确实没有和主子睡到一张床上的道理。
所幸房间的格局与前世相同,她十分熟悉,环顾一周后决定今夜先宿于窗边的贵妃榻上,明日再等主子的安排吧。
宁斐自然没有真的睡着。他心里很烦乱,今夜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本以为,无论沈苑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在知情的情况下选择了与他为敌,至少在现在,他们表面上都是可以做一对恩爱夫妻的。
只要他谨慎一些,总能让她逐渐脱离与她父亲之间的联络,只乖乖做他心爱的王妃就好。等尘埃落定,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请求她的原谅;无论沈家在这场争斗中做了什么,他都可以看在她的份上,放过她的亲人性命。这样一来,总不至于与她相隔血海深仇了,他们的日子总能慢慢过下去。
千想万想,他都不能想到,她居然知情,并且选择了与他同路。
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坏事。只不过她今日的表现,明明白白对他无任何情意,只是希望与他利益交换,以求得庇佑罢了。
面对这样的妻子,他确是不知该如何拉近与她的关系。
正烦忧着,听到她梳洗完进得门来,思绪立刻被打断,只顾紧张起来。他睡在外侧,要不要起身让让她方便她进去,还是就装作睡着了比较好?还没等他想好,却听到她似乎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再顾不得纠结,宁斐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他的新婚妻子走向了窗边的贵妃榻。
委屈掺杂着一丝气愤的心绪涌上心头,他呼的坐起身,尽力压抑着不让声音显得冰冷:“今日白露,夜已经凉了,你是想一嫁进王府就闹病吗?”
沈苑正准备上榻,听到背后突然发声,且明显带着不悦,吓得差点跌倒在地。稳了稳神,转过身来回到离床五步之遥的位置,无措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宁斐道:“怕扰了殿下清梦,所以,所以……”
“上来吧,本王确实乏了。”说着翻身侧坐在床头,示意沈苑进到床的里面去睡。
沈苑愣了一下,差点没控制住流出眼泪,赶紧眨了眨眼睛福身道:“是,殿下。”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了床,生怕让他等烦了。
待沈苑在里面躺下后,宁斐方再次躺倒,拉了拉被子,翻身面向床外侧。
沈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这是她前世睡了五年的床,连位置都没有变。她记得他说,一定要让她睡在里面,是因为他要永远挡在她的前面护着她。
虽然极力忍着怕发出声音,但是两人离得这么近,宁斐又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到底还是听到了弱不可闻的抽泣声。
她就这么反感与他同榻吗?宁斐突然无力了,紧紧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坐了起来。
这次是没有停顿地起身下床,就要去取衣架上的外衣。
沈苑看到他起身,惊得忘了哭,连忙跟着起身道:“殿下……”
宁斐继续披上外衣,准备向门外走去,却突然又顿住,转而走向那张贵妃榻,边走边说:“今日是你我新婚之夜,不便去别处,过两日,我便回前院。”
沈苑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又想哭了。见宁斐躺在了榻上,急忙下床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殿下以千金之躯蜗居此处,叫臣女如何是好。殿下如果不喜与人同眠,自当是臣女宿于榻上,臣女身子一向强健,不会生病给殿下惹麻烦的。”
宁斐听她说到他不喜与人同眠,冤枉得差点坐起来冲口反驳。到底不想继续纠缠于此,只皱眉闭着眼睛道:“毋需多言,便如此吧,本王乏了。”
沈苑见他似是真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