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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袁熊红着眼看了下病床,“闻小子伤那么重,是没什么心情吃饭。”
    萧镇衡恨铁不成钢,傻子。
    账内没了外人,闻景行浑身脱力的靠着桌腿跪在地上,把心中大逆不道的话说全部说出了口。
    “早知有今日我就该带你私奔,随便找个小村子,我教书你靠着一身武艺随便找个差事,你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那便做个猎户也不是不可,你想生孩子,那我们便生,想生几个便生几个……”
    “我是不是从未和你说过我是如何死的,便是在这战场之上,没你这么受罪,一颗子弹直直穿透心脏,死的透透的,都没反应过来。你疼不疼,若疼的受不了了就和我说,我一刀给你个痛快也不是不行,之后便到皇上面前请罪,死后和你葬在一起可好?”
    说着,闻景行好像觉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笑出了声:
    “不是很厉害吗?厉害极了,孤身就敢闯敌营……厉害,闻大将军一代神兵,真特么厉害!反正三年之期已到,我把这桩差事干完便回京,听母亲的话取了那陈家小姐,三年抱俩,五年抱三,把你写给女儿的名字全都用上!”
    闻景行手上突起青筋,想攥久安又不敢,紧紧捏着床沿,力气大到几乎想要把掌心里握着的东西捏碎,他大喘了几口气,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也本就不是他的心里话。
    闻景行重新拿起药,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冷,在口中温了片刻,俯身与久安双唇紧贴,撬开他的齿关,将苦涩的药汁渡给他,细品还有丝丝的甜味。
    感觉久安已经将这药汁全部咽下,闻景行想要退出,舌尖却突然被轻碰了一下。
    闻景行呼吸一滞。
    他一动不敢动,瞳孔微缩,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之后便看到一直昏迷的人眼皮颤巍巍的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舌尖被轻轻舔了一圈,似讨好,也似在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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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赐婚
    闻景行的不拒绝不反抗好似给了这人作乱的勇气, 之后便是一阵唇舌纠缠。
    他一时愣神,任由久安在自己口腔里一通作乱,醒过神来想要离开, 脖子已经被那病的要死的人搂住, 舌尖轻轻掠过唇, 沿着他的泪痕一路舔上去。
    闻景行这时候若还没发现那军医说的话掺了水分, 就真的是傻子了。
    久安舌尖还带着泪水的咸湿,感觉闻景行并没有丝毫回应, 将唇分开,头在他脖颈间讨好的蹭啊蹭:“主人……”
    闻景行嘴唇一直在颤抖,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启唇哑声问:“你故意的?”
    “不是!”久安看他直起身,生怕他以为自己受了欺骗要走, 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 忙解释,“真的不是,我都不知道您来了,是萧将军出的主意, 上次大捷后剩下的匈奴兵太过狡猾, 萧将军带人追了几次都没追上,正好我……”
    久安话一顿,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主人,继续说:“就顺势将我重伤不治的消息传了出去, 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一举歼灭。我就能回家和您过年了……”
    看他不说话,久安知道他肯定气坏了, 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僵的呼吸都不可闻了。
    却又隐隐有些高兴,三年了,他终于又可以在主人怀里了,闻着主人味道,听着主人的心跳……
    不再是牵肠挂肚花一个月去巴巴的等一封信,而是主人,可以与他肌肤之亲的主人。
    闻景行任由他挂在身上,一动不动,眼神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扫过,哑声问:“哪里伤了?疼不疼?”
    久安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不疼。”
    说着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探床上的枕头,从下面掏出一块乌金制成的牌子。
    是当时闻景行随著书信一同寄给他的。
    久安离开侯府后,所有与影卫相关的东西便全部销毁。
    闻景行看他对着那“暗九”的牌子一副舍不下的样子,便按同样的款式给他打造了一块,正面雕着“闻久安”三字,背面原本刻着暗九所属机构,但被他改为了:闻景行之妻。
    闻景行盯着他手中的牌子,牌子中间有一个被箭刺穿的小口。
    久安牵着闻景行的手,轻轻咬了下指尖:“我真的没事,那箭直直射到了我的心脏,正好被这牌子挡了一下,只插进去一点点,都不用找军医,主人给我的药涂涂就好了。”
    闻景行咬着牙,抿唇还有些颤抖,他用力一点点将禁锢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扒开,他眼神淡淡的,除了眼圈还有些红,丝毫看不出别的情意。
    一举一动好似都在传递一句话,我不要你了。
    久安被他吓到了,不管不顾的搂着他更紧:“不要,您别生气,我不要放开您,您别走!对不起,对不起……”
    “松开。”闻景行摸摸他的后颈,冰凉的手指感受到皮肤下温热的跳动,呼吸重了些,再次下命令,“闻久安,下来!”
    久安从未听他用这般严厉的声音叫过名字,一时间僵了住。
    他没再反抗,闻景行将他从身上撕了下来,扔在床上。
    “别扔掉我……”
    久安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抓闻景行的手,又怕被甩掉,一点点虚拽着他的衣袖往下移,最后只敢轻轻碰了下他的手指。
    闻景行低头和他对视,好歹是个威风赫赫的将军,如今却和个被抛弃的大狗一般,漆黑的眼睛早已蒙上一层水雾,满是祈求和害怕。
    “闻久安。”
    闻景行蹲下身子,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匕首,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一点点割开,待看到里面被隐藏的肌肤真的如他所说只有拇指大的一块伤口,已然结痂。闻景行才深呼出一口气。
    他将匕首收回,却因为手抖两次都回不了鞘。
    久安直起上身,握在他手上,带着他将匕首归鞘。
    眨巴了下眼睛,滚烫的眼泪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他垂着头:“您罚我吧,您怎么罚都行,别不要我。”
    闻景行不说话。
    久安突然将那把匕首拿到手中,他握着手柄,上面雕着繁复的花纹,甚至嵌着两颗宝石,一看就是不俗之物。
    “您用它也可以,您消气了就行,别,别不要我……”久安自知惹了人生气,但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用正确方法哄人消气。
    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现如今却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让他在无数的办法中选了最差的一个,飞快的将里衣褪去:“您罚我吧,罚我吧……”
    闻景行从他手中接过匕首,嘴唇微动,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