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倒计时接近0，江声仍没有做好启动准备。
    那你喜欢她吗？
    简宁想问江声，同时也问自己。她没有办法猜测答案，也不想让江声为难，因此这个问题一直无解。
    她试着把自己与江声的情感勾连剥离开来，从过去和现在的每一段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简宁，是另一个人找到了江声，把他从那个昏暗的岩洞带走，江声会不会回来找那个人，会不会每天陪她一起吃饭，一起下班，带她去海洋馆。
    会的吧，简宁想，江声本来就是懂得感恩的人。
    不过简宁也没有悲观，她觉得自己对江声一定是特别的、可以超越所有人的存在。最有力的证据是，江声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只会黏着自己。
    但是简宁提醒自己不要再产生误会了，江声会和习惯的人接触、牵手，这并不代表什么，没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江声可能连真正的恋爱是什么也不懂，只会在根本不清楚喜欢的含义时对简宁说虚假的喜欢。
    简宁亲眼见过江声对一个女孩说：“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当听到一个真诚的、也有些庸俗的答案时，江声露出了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说出他的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去喜欢别人。”
    女孩疑惑地问为什么，江声想了想，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因为会很麻烦。”
    拒绝别人时的江声不再是温和的，好像一涉及到感情，就会换上另一张冷漠的面孔，会觉得感情麻烦，不想触碰。
    简宁知道自己或许应该提前和江声说清楚，说她对他另有所图，让江声决定要不要第二次离开自己，而不是一直耗下去。但每次一面对江声，勇气就离开了简宁。
    简宁闭目到了海洋馆，一直没有睡着。自从周延走后，大基地的熊猫先后进入发情期，完成圈养大熊猫的高质量交`配成了兽医院最大的任务。
    因为先前国外有大熊猫在人工授精过程中死亡的案例，主任严宏伟慎之又慎，简宁的工作量于是骤增。
    周末，简宁本来应该在家睡觉，或者在基地加班，但是她站在海洋馆的售票处，身后是乌泱泱的人群。
    这家海洋馆开了很多年，简宁小时候，爸爸经常带她来，而妈妈总会迟到，等简宁要看完了才姗姗来迟。
    海洋馆的入口经过翻新，连招牌也换了，和简宁记忆中不太像。
    “好了。”江声买好票，看上去很期待的样子。
    简宁于是站直了，对江声笑了一下。
    游客有秩序地进场，自行去到想去的场馆。简宁进门时记住了路线图，很有方向感地带着江声去了水母馆。
    江声看水母游动的样子很入迷，和他站在树底下看那只小熊猫的神色很像。蓝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染上海洋的色彩。
    简宁问他为什么喜欢看小动物，江声说是因为感到平静。
    简宁没有发表意见，看着这些在水里缓慢运动的生物，她只感到一种想要驱赶它们的冲动。
    因为无聊，简宁出了会神。她想起爸爸总拿她打趣，说自己小时候，一定要待到场馆关闭，否则就会哭给他看。
    简宁拒绝承认这一点，但是简教授拿出了证据——一段珍贵的视频资料，上面是简宁趴在水母馆的玻璃上，对着镜头哭出了鼻涕泡。
    简宁觉得江声小时候一定不会这样无理取闹，就算遇到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懂事地放弃。
    他们看了很长时间的水母游泳，在接下来的海豹表演中，简宁睡着了，直到观众退场，场馆剩下很少的人，都在往出口走，但是江声没有动身的打算，也没有把简宁叫醒。
    简宁在第二场表演的欢呼声中醒来，这时的表演对象变成了海狮。训导员正指挥着海狮做出滑稽的动作。
    “它会愿意在这里表演吗？”在表演接近尾声时，江声问简宁。
    简宁思索了一会，说：“如果是你，是愿意被养在海洋馆还是回归大海？”
    “看观众是谁。”江声仔细考虑后回答说。
    过了会，训导员表示，他将随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选中的观众可以与海狮近距离接触。
    现场的观众激动地鼓起掌来，简宁皱了下眉。训导员的抽奖进程顺利继续，被选中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带着惊喜激动的表情来到水岸上。
    海狮被指挥着从水里游到岸边，很可爱地滑到女观众面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现场一片叫好，江声拉着简宁走了出去。
    从海狮海豹馆出来，正对面便是水母馆，旁边是旋转木马的项目，围着一圈家长和小孩。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人潮走出了海洋馆。
    “对不起，”到安静的地方，江声道歉说，“我不知道这里的管理这么不严谨。”不严谨到直接让有危险性的动物与人类接触。
    江声在大熊猫基地工作，深知这样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惨痛的后果。不管训导员有多大的把握，海狮都有可能做出伤人的举动。
    在基地，所有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