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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发冷。
    皇帝颔首,背了手,朝着书房去了。
    待阅完折子,见一奴才立在一旁,腰间的素绸刺了眼,“为何系了素绸?”,虽猜中几分,却不愿信,责问道。
    多壁来跪奏:“皇上,奴才是伺候二阿哥的太医,二阿哥昨日病剧以致无力回天,于初五日巳时薨了”。
    “什,什么….”眼底幽深明澈的光霎时灭了个干净,滋出痛意,眼前只现那日走时,承祜朝着他笑,“阿玛,儿臣等您回来”。颓然落泪,悲从中来,吾儿终是食言了。
    噶布喇强忍悲痛,好言慰道:“皇上为一国之君,万望皇上保重龙体,以黎民社稷为重”。
    “承祜,天性聪慧,方十月便能开口说话,一岁便能诵三字经,两岁识千字。上月,朕亲自教与唐诗,即便在病中,仅一遍便可背下。眉眼间与朕幼时无不相类”,一帧帧画卷落下,疲累时再无人在怀里捧着他的脸道“阿玛,儿臣愿快快长成,为阿玛分忧,儿臣只要阿玛安康”。此子集他与敏溪所长,敏溪….却放她一人承这锥心之痛。
    佟国维内心欢喜,面作忧伤之状:“皇上,太皇太后在此疗养,如何能受得皇上如此哀伤,奴才斗胆恳求皇上保重龙体”。
    玄烨找回一丝清明,沙哑着声吩咐:“诸王知朕在此,定然前来慰朕,恐惊动太皇太后,闻信伤怀,若有来此,俱令散去”。
    “皇上,古而代等人前来奏请安葬事宜”,梁九玏近前禀道。
    心如刀绞时,不得不召进房内,唯恐皇祖母知晓。手缓缓抬起,似是吃力得挥了挥,示意将其宣进来。
    “奴才礼部尚书古而代叩见皇上,奴才奏请二阿哥安葬事宜”,跪地行礼,奏折拿于双手之中,奏道:“因二阿哥年仅四龄,无序齿,不可上牌位,无园寝”。
    泪不断滑下,模糊了瞳睑,口谕:“务必安葬好二阿哥,棺木,寿衣等物命内务府从乾清宫份例中拨出,需得体面,凡伺候过二阿哥之人必为其服素。余事按例而行”。
    “是,奴才遵旨”,古而代叩首。
    “恐皇后睹物思人,忧伤过甚,令,二阿哥所用之物,玉佩等,皆清点,锁于乾清宫”,壶散尽了气力,瘫倒于椅背上。
    “皇上!”众人惊呼。
    皇帝闭眼,微张了嘴,“都退下罢”,不愿多言。
    “奴才告退”,众人欲言又止,只能顾及皇上丧子之痛。
    待人都退下,关严了房门。梁九玏将守着的侍卫支开了些,站定于门前,只闻得屋内压抑的哭声,跟着落了泪,却连呜咽都得吞下。
    东南门后,苏麻不知何时站在此处,早已见惯生死离别,可依旧黯然神伤。
    明珠两步追上了佟国维,“佟大人,慢走”,虚做了揖,眼底存了算计。
    “明珠大人,有何事?”。佟国维随意理着袖口,一副高傲姿态,俨然无方才心痛之情。
    “奴才听闻佟大人家的格格,不仅花容月貌,还弹得一手好筝,想必迟早要与皇上亲上加亲。届时还望佟大人多多提携”,明珠靠往佟国维身侧,拱手道。
    脚下急了步伐,“幼女还小,需得教养,至于入宫,还不知皇上圣意。中宫嫡子殇,皇上悲怀,此话不宜提议。明珠大人若是真心与佟家交好,且看日后罢”,遂挑着嘴角离去。
    明珠立驻,眼神轻挑,不过是踏脚石,待他日位极人臣,佟家,呵,再大还能大过皇上去不成,甩袖回程。
    苏麻端了茶回到行宫,大玉儿见她心不在焉,猜出两分,却未拿稳。端起茶盏,杯盖滑着茶水,试探道:“人有悲欢离合,苏麻,你与那小娃娃本无甚缘分,何苦因他,伤了自己的心。你年岁已不复年轻,想那些个事做甚,左右与你一同终老的是我这个主子”。
    一语点醒了她,可心里仍存了一丝善念,“格格,皇后娘娘是您亲自为皇上选的啊!索尼对皇上尽了忠心,格格…..”。
    “皇家的奴才为皇上尽忠乃本分,选敏溪为大清之后,乃赫舍里家的福气。为了祖宗基业,江山社稷,有何不能舍。当初我为顾全大局,废了自个儿亲侄女,可见你如此阻挠?后立如今的太后为继,福临百般同我闹,只为着董鄂氏,你不仅未曾劝诫,还来慰我,不如随了他意。这便我视如亲妹,跟了我几十载的忠仆”,言语犀利,句句戳心,而后不紧不慢饮下清火茶,灭了心火。
    苏麻立时跪了下去,眼含晶泪,“格格,奴才对您忠心耿耿,事事以您为先。奴才自小伺候在格格身边,格格的大恩,奴才宁死不忘。可格格,此事,错了,奴才不能眼睁睁见您如此行事啊,若是日后被皇上知晓,如何面对呀,格格!”
    大玉儿放下茶盏,踱步至苏麻身前,弯身,嘴角噙着冷笑,“苏麻,开弓无回头箭。玄烨不是福临,我悉心教导数年,他的心”,顿然,“比我还狠”。眼中的冷晕散开,“皆道旁观者清,而你却一叶障目,玄烨,是多情,却与他玛法,阿玛不同。你若不信,且走着瞧”,笑得志在必得。
    苏麻愣怔住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