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前,禀道:“皇上,太医院王寿求见”。
放了茶盏,薄唇轻起:“宣”。
“宣王太医觐见”
拂袖叩礼,“臣王寿,叩见皇上”。
“平身”,揉了揉额角,近两月,每日往慈宁宫谒见皇祖母问安,而后往坤宁宫探望承祜,颇觉身乏,“何事?”,言简意赅。
“回皇上,臣有事启奏。太皇太后病剧,虽已开春,却依旧寒冷,不利太皇太后疗养凤体。臣斗胆,请太皇太后移驾赤城汤泉,以便早痊凤体”,王寿低着头,囫囵着心思,想着晌时在慈宁宫太皇太后所谕暗示。
皇帝抬了眼,冷声问道:“二阿哥如何了?”
王寿任副院判,脉案必得过目,挑着话回:“回皇上,二阿哥原是体弱,此次风寒来势凶猛,这才拖了两月。不过,二阿哥有先例可寻,只好生调养着,应无大碍”。
皇帝压下怒气,却还是摔了茶盏,斥责道:“废物!”,梁九玏身子一震,即刻跪下,“皇上息怒”。
王寿埋低了头,不敢言。可他亦无法,谁人敢忤逆太皇太后,较之皇后,他不愿断送了前程。
“朕知道了,退下罢”,烦躁的挥了手,心中无名火烧得旺。
梁九玏捡着碎瓷片,只听得皇上沉声道:“宣索额图进宫觐见”。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承祜病了两月,丝毫抽丝的痕迹也无。
“娘娘,皇上方才下了旨,太皇太后移驾赤城汤泉,以利太皇太后养病,奏折送至内阁,两天上报一回差事”,芷兰匆匆的进了屋,在主子耳边回着话。
抄写佛经的手只顿了一瞬,“如此甚好,皇祖母安康乃子孙之福,皇上孝顺,自要护着皇祖母輿驾去的”。云淡风轻的蘸了墨,继而下笔。
“可娘娘,二阿哥还病着呢,太皇太后若是离京,太医院得力的太医必得随行…..”,芷兰急了,娘娘膝下仅这一子,且二阿哥素来身弱,若有个好歹,岂不遂了她人的意。
“住口!怎敢言此大逆不道之言!万事以皇祖母为先,承祜为皇子,应同皇上一起孝顺皇祖母!难不成因着他,还需皇祖母看坤宁宫的脸色,若是再口无遮拦,必定重罚”,敏溪停了笔,严厉呵斥道。
“是,奴才知错了”,芷兰咬着唇,认了错。
敏溪蹙眉一叹,“下去吧”。这一卷佛经已抄至末尾,一撇落下,放下笔,起身去了偏殿。
承祜用了药,此时睡得沉,脸眼见着消瘦了一圈。缓缓坐下,床沿冰凉,背脊爬了寒意,可炭盆散着暖气。
晨曦薄雾,高城宽门,一众车輿自午门出,十里百官跪送。
车内挂了福帐,特意添了铜盆,热茶。苏麻拿起狐皮毯往主子膝上放,“格格,您觉着好些了吗”,关心道。
大玉儿拨弄着玛瑙佛珠,檀香绕在四周,“已渐好了”,并未睁眼,随意的应道。
终是不忍,“格格….二阿哥是皇上膝下唯一嫡子…..”,虽不知为何格格如此不容皇后母子,可皇后从无僭越,孝顺宽和,不似静妃那般顶撞尊长,又是格格亲自挑选。从前也是疼着的,怎就变了,想知其所以然,遂试探着主子心意。
“莫说唯一嫡子,皇后正年轻,往后子嗣再有便是。即便皇后不讳,依可再立。哀家最厌恶狐媚惑上,若皇帝有了心爱的女子,保不齐将这份偏爱带进前朝,如何公正理政,岂不寒了大臣的心。皇太极为着宸妃,后宫不宁,福临为着董鄂妃,宫闱不合,前朝动荡。玄烨自小养于哀家膝下,断不能走了先帝的路。你瞧他如今对承祜,颇有福临行事之风”,声冷了几分,打断苏麻,话及此处,倏而默然,待螺碳燃断,才道:“为顾全大局,只得舍车保帅”。
苏麻心头如一盆凉水浇下,格格是魔怔了,宸妃一事似一根刺扎在心中,经几十载非但未拔除,更因先帝忤逆不孝长成了树。可皇后同她们不同,而皇上也绝非沉溺儿女情长,若格格执意如此,日后皇上知道,祖孙之间可真隔阂甚深了。
“苏麻,哀家知你喜爱敏溪,虽你自幼伺候哀家,却情同姐妹几十载。多难的岁月亦陪着哀家。如今吾乃万人之上的太皇太后,你莫因着外人拆了哀家的台”。大玉儿诱之以情,晓之以理。
千言万语皆哽在喉头,只反复唤道:“格….格格,格格….”
前方一片泥泞地,佟国维先行查看,遂来报:“皇上,前方有一处湿泥地,舆撵过去怕是会打滑。不过奴才方才已骑马查看,无虞”。
皇帝只望了一眼,翻身下马,至舆撵前,温声与车内之人道:“皇祖母,前方有一泥地,孙儿下马扶撵前行,皇祖母勿忧,孙儿有分寸,如此方能安心”。
大玉儿勾起了嘴角,看向苏麻,回道:“既是皇帝孝心,哀家怎可推拒,万事小心”。
并不知撵内光景,只当祖母因他孝顺而欢心,“皇祖母且放心,舅舅护在孙儿身侧”。
佟国维心中暗喜,皇上想来是十分看重母家,送懿欢进宫是迟早事,仰仗着姐姐面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