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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着飞絮。送螺碳的车一早便分别去了慈宁宫与坤宁宫。不知是今年朔风烈,还是寒气浓,太皇太后一入了冬便病倒了,皇后亲侍汤药,仅半日,二阿哥忽染风寒,一时焦灼。
    “咳咳咳…..”,咽喉不适许久,太医不敢离了跟前儿,“敏溪呢?”,大玉儿见苏麻端了梨汤进来,随口问道。
    “皇后娘娘在偏殿煎药呢”。苏麻放下汤盅,盛着汤回道,待盛好小半碗,正伺候着主子用。思量之下,方道:“奴才方才听江德福来回话,二阿哥病了,请皇后娘娘回去。可娘娘只吩咐了照看好,便去煎药了”。
    大玉儿挡了苏麻的手,示意不想再喝,这梨汤加了药,难以下咽,“胡闹!我不是有你伺候着,唤了昭妃来亦可。旁人哪及亲额娘照顾得周全,快令她回去”,白眉两蹙,气息促乱,许是急切了些。
    “格格莫急,皇后娘娘昨日瞧见皇上着急,想替皇上分忧尽孝,衣不解带的侍奉格格”,苏麻递过绢帕,笑盈盈的撤了汤盅。
    大玉儿拭了嘴角,躺了回去,闭眼时醇声道:“传我意,命皇后即刻回坤宁宫。召昭妃侍疾”。
    苏麻眼波微动,徐徐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压了声儿,怕惊着专心熬药之人。
    敏溪闻言放下手中银箸,“苏麻嬷嬷,您歇会儿,交予我便是了”,亲昵的扶着苏麻的手,温和有礼。
    “格格已知晓二阿哥之事,令娘娘快些回去,紧着皇嗣才是”。知她惯是倔强性子,如若好言劝慰,定是不肯听。
    “嬷嬷放心,我已吩咐…..”。敏溪急急应道,只怕苏麻请了她回去。“娘娘,格格心里明了娘娘孝顺体贴,可格格身边儿有奴才,请娘娘放心。可二阿哥年幼,哪能少得娘娘呢,风寒来势凶猛,回罢”。拍了拍敏溪的手,不似客套,全然真挚。
    如此便犹豫了,眉头渐渐紧锁。“去罢”。苏麻见她眼里不舍,轻笑着,拿起一旁的银箸,翻了翻药罐中的药。
    “如此,便多谢皇祖母与嬷嬷体恤,孙儿不孝,待承祜稍好,敏溪自来请罪领罚”,思量再三,实是割舍不下,且苏麻嬷嬷言之有理,微微福身,遂急急回了宫。
    “娘娘?”冬雪见到主子出了门惊讶道,昨日皇上劝了多时,娘娘亦不愿回宫,难不成一夜便想通了。
    “回宫”脚步匆匆,无多言,心忧牵挂着,耳边垂下几缕发丝,风一吹便乱了。冬雪闭了嘴,只紧紧跟在身后。
    天色暗沉,烛火透亮,四五位太医立在床前,议着脉案。芷兰捧着金盆,望着紫檀雕龙床上双目紧闭,面颊高热绯红的承祜,心急如焚。
    “如何了?”不顾一天一夜未曾洗漱的疲态,眼底已然有了血丝,方进了门便急切问道。
    “参见皇后娘娘”。屋内奴才即刻行了礼,芷兰无颜见主子,主子临前嘱咐好生照看,却不过半日的功夫二阿哥便起了热。
    “回皇后娘娘,二阿哥染了风寒,又因体弱之症带自胎中,天气寒冷,恐怕需些时日方能渐好”。王太医回着话,手心有了微汗,皇上已召见一次,又遣了梁九玏询问,皇后娘娘此时亲自照料,这用药…..怕是愈慎之。
    敏溪伸了手背,探了探承祜的额头,是热了些,好在无甚大碍,仔细将养着,只要平安,何惧时日多些。
    承祜无力的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人,“额,额娘”,应是病中脆弱,稚音带颤,好不可怜。
    敏溪温柔一笑,“额娘在,不怕”。
    “额娘,儿臣想去看雪”,眼里终是闪了亮光,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惹人疼。
    “不许!天寒地冻,原是你胡闹,唤了乳母带你去院里跑,这才染了风寒。你竟不思己过,待你病痊,额娘当是罚你”,敏溪忽的收了笑,语气重然。
    眸中星光忽暗,或是因额娘当着众多奴才训诫,撅了嘴,翻过了身,只背对众人。
    敏溪气得笑了,同他阿玛一般,极爱面子,既还同她闹脾气,想必无碍。
    “娘娘,药熬好了”。乳母端了药碗,眼含惧色,不是她照顾不力,实是二阿哥身子弱,不曾想只在院子的空地上跑了两圈,便咳了几声。不敢马虎,即宣了太医,可未等太医至,二阿哥便晕了过去,吓出一身冷汗。
    敏溪拍着承祜的背,“我儿乖乖,额娘喂你喝药可好”,嗓音软了些,带着哄慰。
    手指在枕上抠了抠,似在想可要转身,记起阿玛教诲,不可惹额娘伤心,不若便是不孝,默默转过了身,撒了娇:“额娘抱”。
    敏溪轻笑,“好,不过待喝了药后,额娘便抱着讲故事,可好”。顺手接过乳母手中的瓷碗,皇上原赏了套金器予用,她觉着太过奢华,终是换了瓷器。
    承祜张了嘴,小口小口的的喝着药,苦涩的味道着实不好,却从未叫苦,只蹙着眉头。阿玛昨日训示,既是他之嫡子,肩承大业,怎可因小事哭喊,岂不与寻常孩童一般。
    眨眼的功夫,药碗见了底,命人奉过蜜水,又喂了两口,便不肯喝了。冬雪伺候着主子脱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