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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笑着行礼。
    昭妃淡淡道:“坐吧,可是有何事”。不喜她人来奉承,且性子高傲,翊坤宫多是清净。
    纳喇贵人讨好道:“嫔妾的阿玛着人送了上好的燕窝,嫔妾想着娘娘素日里协理六宫定是辛苦,这才煨了予娘娘送来,以表嫔妾敬重娘娘的心意”。
    知这话谄媚,可令人舒心。“哪里辛苦,不过是太皇太后与皇上垂怜,自不能白白辜负了”,昭妃言语得意,并未深究其间用意。
    “娘娘所言甚是。论荣宠,无人可及得娘娘。方才嫔妾从乾清宫过来,瞧见皇上牵着皇后娘娘回了坤宁宫,可嫔妾从前听闻皇上爱极娘娘您。怎自皇后娘娘有了二阿哥后,皇上好似变了,对坤宁宫偏爱的紧”。纳喇贵人瞥着茶盏中漂浮着的茶叶,心里打转,成色如此好的茶,除了乾清宫,怕也就翊坤宫了。
    昭妃神色僵灼,烦躁得挥开了云荷按肩的手,“得了,本宫乏了,你跪安吧”。不耐烦的赶了人,纳喇贵人着实聒噪,偏捡不爱听的多舌。
    已然达了目的,将燕窝食盒放下,跪道:“如此便不扰娘娘了,嫔妾告退”。
    昭妃懒于应答,缓闭双眼,斜靠软塌,不悦蹙眉。
    “娘娘,人已经走了”。云荷送了人,在主子耳边小声禀着。
    立时睁了眼,藏不住的厌烦,莫论未见着皇上同皇后牵手,即便见了又如何?太皇太后教了两年,不可一丝长进都无。
    “娘娘莫要同那不知高低之人计较,自个儿无甚本事,却要撺掇娘娘去争,岂非蠢笨”。云荷跪于榻下,替主子捶着腿,安慰道。
    昭妃闷烦,“研磨,本宫要予阿玛书信,怎方子吃了许久还不见动静。定是不灵验,还是换张更好的方子罢”,饶是恩宠不断,却也膝下寂寞,瞧着二阿哥与皇上像极的小脸,实是羡慕。
    春日易困乏,承祜方起了,芷兰正伺候着用水,玄烨牵着敏溪进了门,闻得屋外奴才请安声,承祜便来精神,“阿玛!额娘!”,声音洪亮。
    玄烨与敏溪相视一笑,辅一迈了进去,承祜便拱着小手,道:“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请皇额娘安”。
    认真的模样让人稀罕得紧,玄烨松开敏溪的手,一把将承祜抱在怀里,逗着:“是谁人教得朕的儿子如此知规矩?”
    “回皇阿玛,是额娘”承祜扬着脸,笑答道。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哦?是嘛,既乖觉懂事,往后唤阿玛即可,如此方能彰显父子情分,可知道了”。
    承祜郑重点了点头,拉住阿玛的手,骄傲道:“阿玛,儿臣会背三字经,阿玛可要听听”。
    “吾儿聪慧,朕甚欣喜,定要听的”,瞧着承祜的面色日渐红润,心下慰藉,无有不依的。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晃着小脑袋,专心致志的背着额娘前日教的功课,一字不落。
    敏溪一旁瞧着,笑着摇了摇头,承祜真像极了他,脾气秉性无一不像。端了芷兰奉着的银耳莲子羹,放于玄烨手边,笑道:“今日劳累了许久,快先歇歇”。
    玄烨拿起汤匙,舀了一匙,在唇边吹了吹,喂到承祜嘴里,见着他咕咚吞下去,吓得赶紧扔了汤匙,怕呛着了,拍着他的背,哄道:“慢些着,若喜欢,阿玛往后时常陪着你用”。
    敏溪只觉他大惊小怪,嗔道:“皇上莫要太娇惯,公主倒也罢了,阿哥还是严厉些”。
    “额娘不疼你了,不若跟着阿玛住到乾清宫可好”,玄烨拿了梁九玏呈着的丝帕,替承祜擦着嘴角,逗趣着。
    承祜张大了双臂,抱住玄烨,软糯糯的讨好道:“阿玛好!”
    眼瞧吊在胸前的小人精,玄烨立时笑出声:“哈哈哈,不枉阿玛偏爱于你,如此伶俐,旁人哪及朕之嫡子,可承大业”。
    “皇上!”此话万不可传到皇祖母耳中,他却从无顾忌,敏溪急切唤道。
    承祜只当额娘恼了,转身朝她笑:“额娘抱抱”。
    敏溪无了火气,玉指点在承祜额间,“你呀”,遂伸手将他抱起。
    鸟儿回了巢,月亮露了脸,宫里正掌灯。
    龙凤榻上,敏溪偎在玄烨怀里,“我觉着吴三桂,耿精忠等人有二心”,抚着她的青丝,鼻间皆是浅浅玉兰香,似是安心归处,玄烨随意将心中所想道出。
    “背过主的奴才自不可全信,吴三桂甚是狡猾,不仅要防着他的二心,亦要防与他人狼狈为奸,成为大患”,敏溪搂着他的颈,答道。
    惯是心有灵犀,“依你看,该如何防啊”,玄烨捏了她的耳垂,指尖滑腻的触感令人心猿意马。
    敏溪嗤笑一声,道:“后宫不得干政”。
    “我次次同你倾诉,此时竟揶揄我,皇后娘娘莫不是仿效文德皇后”,手下使了几分劲儿,打趣道。
    “疼,疼,疼,你轻点儿”。敏溪抓他的手,耳垂有些许麻意,不甚疼,只撒娇罢了。
    玄烨嘴角一挑:“疼?这可不疼”。言罢,翻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