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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遵旨”吴忠谄笑着带了黛壶退下。
冬雪此时端了南瓜银丝羹进殿内,放于主子手侧,稍俯身,在主子耳旁回禀方小全子前来告知之事。
原欲拿金匙的玉手一顿,随即握住匙柄,盛了一匙,送入口中,味甘甜。“味儿不错,可还有?”。皇后弯了双眸,抿唇问道。
“回娘娘,多着呢。奴才这便去小厨房盛好,放食盒里”。冬雪立时明白了主子何意,边走边捂嘴笑。
“小妮子越发讨人嫌了”皱了皱鼻峰,似是娇嗔。金芒斜洒,一地斑驳,恬静怡然,岁月静好。
冬雪提了檀木食盒随在身后,待近了,瞧见梁九玏慌张迎上来。
“请皇后娘娘安”梁九玏躬身,讨好笑着,却拦在皇后身前,实是惹人疑心。
且不论皇后心思细腻,连冬雪亦起了疑,“梁总管,你挡着娘娘作甚,可是皇上有何要紧事在与大人们商榷?”
梁九玏眼底精光一闪,埋了头,怕叫皇后娘娘瞧出端倪,“哎哟,可不是嘛,皇上有要事在商议。娘娘在风口上等着皇上也心疼不是,不若娘娘晚些时候来”。
“如此便不去扰皇上了,梁总管也不必回禀本宫来过”。皇后自知国事为重,心下欢喜,皇上如今退了稚气,胸有成竹,毋需多加担忧。嘱咐了梁九玏,正欲转身,殿内传出一女子铜铃笑音,好不开心。
梁九玏背脊一僵,沿着帽檐小心打量,幸而皇后娘娘未置气问罪,母仪天下度量也。却也不敢多言,方才可是欺上,还是闭嘴为好。
冬雪气恼,言语带刺:“梁总管可真会两面三刀,比着吴良辅分毫不差!”
“冬雪!不许胡言,自去慎刑司领十个板子!”皇后瞬时落了笑,严厉呵斥。
冬雪丝毫不委屈,全然倔强,直直瞪着梁九玏,依旧不饶道:“奴才遵旨,奴才以下犯上,甘愿领罚”。
梁九玏惨愧,连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挨了罚,皇上若知道,只怕自个儿领罚逾倍。上前解围:“皇后娘娘,是奴才之错,奴才瞒了皇后娘娘。冬雪姑娘是为护主,娘娘若罚了冬雪姑娘,奴才悔愧,望娘娘大人大量,饶了姑娘”。
冬雪不领情,哼了一声,恨恨的瞥开眼,不愿见满嘴谎言的小人。
“若有下次,绝不轻饶”皇后肃然斥下。转而吩咐梁九玏:“今日权当不曾见过本宫”。
梁九玏躬着的身子更低了。
皇后侧眼,朱门雕花,琼砖玉宇,霎时晃了晃神,垂了睫,转身离去,只影落寞。
冬雪狠狠剜了梁九玏一眼,跺了跺脚,赶忙跟上。
梁九玏委屈,原想打圆场,如此便外不是人了。谁料想昭妃娘娘到得早,万岁爷正巧得了空,便宣进去了。不过,皇后娘娘贤良大度,万不会计较,松了口气,应不会为难奴才。只往后少不得挨冬雪白眼,立时苦了脸,虽是去了势,可七情六欲未随了去啊。
“皇上,臣妾讲的笑话儿可还逗您欢心”。昭妃娇笑,丹凤眼上挑,涂了蔻丹的葱白玉指攥着绢帕掩于唇边,风华妩媚。
皇帝笑着摇首:“不曾想爱妃亦是乖觉,平日极重仪态之人,如此费心逗朕笑,朕心甚慰”。
昭妃似饮兑了糖水的杨梅冰,“臣妾只愿皇上每日笑得如此开怀”,如幼时学琴,初次得了先生夸奖般雀跃。目光盈盈,想望进皇帝眸中。
瞧见昭妃飞扬的眼角,含情脉脉,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之态。可脑海里偏现了那晚她立于大殿门前,回眸一笑,眼如新月,曈若剪水之样。不怕念起,唯恐觉迟,或此时正值年少桀骜不驯,亦或并未察觉相思入骨,不若十载后除夕之夜怎会在她棺柩前泣不成声,愧悔不已。料得年年断肠处,明夜月,短松冈。
“梁九玏”皇帝虽心不在焉,却也并非儿女情长,为帝者,天下为重,遂唤了人进来。
“哎,奴才在”梁九玏闻声跨进了殿门,上前伺候。
皇帝随意拿起手边的折子,“将朕御茶膳房新晋西湖龙井送到翊坤宫”,翻着折子吩咐道。低首方瞧了两行字,才微微抬眼,“爱妃今日辛苦,朕得了空便去瞧你”。
阿玛还教了许多,可皇上已然开口,不便久留,只得福了身:“望皇上保重龙体,切莫太过忧劳,臣妾告退”。
天若绸,云如丝,鎏黄屋顶,恢弘大气,朱漆圆柱,彰显皇家贵重,地砖灰璞,一望无际。绕过交泰殿,醒目蓝色匾额上坤宁宫三字,钮祜禄氏乃是后宫中身世最为尊贵,即使不曾从大清门进,却迟早住得进这宫殿。昭妃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带了欲望,离了那望而不得的殿门。
一连五日,政务缠身,前朝热闹,后宫冷清。文武百官皆猜测,苏克萨哈被鳌拜矫旨所杀,皇上无任何不愉,对鳌拜还愈发纵容了,是惧怕亦或是筹谋。
“皇上,翊坤宫娘娘今儿个着人送了红糖酥,万岁爷可要尝尝?”。梁九玏端着方云荷送来的食盒匣子,一脸讨好的呈予皇帝。
不料皇帝懒于抬眼,执着朱笔,批复奏折,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