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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色轻纱。
    “爷爷,近日可大安了?您病时敏溪无一刻侍候汤药,实乃不孝”,愧责而关切。
    索尼饮了口茶,青瓷慢慢放于石桌上:“奴才年岁已高,离不得药石,皇后娘娘不必忧心,府中伺候之人且多。奴才亦时常挂心娘娘,今日得见,便知奴才多虑罢了”。
    弯了双眸,温柔慰云:“爷爷,太皇太后疼爱,皇上予了尊重,许一族厚禄。孙女未曾后悔,只觉三生报答轻”。
    索尼百感交集,面色却岿然不动:“皇后娘娘自幼知书达理,原不该奴才多嘴,却怕娘娘宫中孤寂时胡思乱想。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娘娘为皇后,当母仪天下,若用情太深,伤人伤己,一朝踏错便无转圜之地。花儿开得再艳,亦有花落之期”。
    敏溪莞尔:“爷爷,敏溪晓得的。若孙女心窄,怎愿入皇家,不过立皇上身侧,并肩一赏花之人。江山与美人熟重,爷爷辅佐皇上数载,怎会不知”。
    到底是长于长房,侧眼瞧向一旁的冬雪,肃色道:“汝为娘娘陪嫁,且年岁相仿,情分深厚,宫中所赐之人比不得,必要忠心为主”。
    冬雪感慨,重重点头,立誓:“奴才身受老太爷大恩,定当谨记,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微风袭来携了阵阵花香,祖孙相视一笑,心意相通无需多言,索尼恍然,孙女早可独当一面,不舍道:“老了,竟是畏首畏尾了。奴才愿娘娘一世安康”。
    时辰已至,敏溪起身,搀着索尼出了湖心亭,似与出阁前无异。
    遏必隆退了朝便随着鳌拜回了府,虽宫中探子来回:昭妃盛宠,颇得皇上欢心。可皇上抬举皇后与赫舍里一族,不知其心中作何之算,莫大意失荆州,空欢喜一场。
    “鳌中堂,太皇太后与皇此番上抬举索尼,打压你我二人,岂非是….啊?”,遏必隆抬手于脖前作刀轻划。
    鳌拜鼻腔呼出浊气:“老夫怕他杀不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昭妃既得圣宠,尔可寻一灵方,早续皇室血脉。若皇上欺人太甚,老夫可非任人欺辱之人…….昭妃住进寿康宫亦是不无不可”。
    遏必隆闻言背脊滑下冷汗,虽立场不定,却不可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过碍于鳌拜权势罢了。佯装附和:“鳌中堂真真高瞻远瞩,鄙人自愧不如,既是如此,今日便可早回,为昭妃娘娘寻良方”。
    鳌拜知遏必隆鼠胆之人,虽与之有亲,多时却不屑于其怕风怯雨心性,只阖眼微嗯一声。
    天罩了铅色,遏必隆坐于马车中,暗暗思量:若要谋反是绝无可能,可瑾昭诞下皇子为急,往后继承大统,子凭母贵。遂命小厮换道去了城东妙回医馆,得了方子,夹了亲笔书信,即命人送进宫。
    瑾昭接了家书,急急命云荷送于手中,一信阅毕,悄然脸红,亦是心急,自言自语道:“皇上不过翻了本宫两日牌子,且未同本宫圆房,药虽是好药,吃了却也无甚用处,阿玛如斯为难于本宫……..”。
    云荷思量一番,低首同主子耳语:“娘娘,药定是老爷费了心思得来,娘娘何不先喝着,将身子蕴养好了,今后与皇上圆了房,不需多日便有皇子了呢”。
    眼睛闪了一丝亮光,应下:“有理,若白白费了阿玛的心思岂不可惜,明日□□请脉,命他照方抓药”。
    ☆、第十七章 最是无情帝王心
    日落时分,橘暖色的光四处散洒。玄烨抻了抻臂膀,坐了一日,腰背发酸。
    方呷了一匀茶,便见刘岑奉着木盘往前儿来,晃了几眼,伸手翻了慧嫔的牌子。太后亲侄女,博尔济吉特氏,亦为太皇太后母族之人。
    刘岑得了旨意退下,梁九玏便领着小李子进来,立在一步外,躬身低音禀道:“皇上,小李子密报”。
    玄烨放了茶盏,小李子立即将信封呈了上去。
    撕了封口,扦出信纸,盯着满页墨色思忖,一刻钟末,吩咐梁九玏:“宣太医院院判觐见,莫让人瞧见,朕不许旁人知此事”。
    “喳”,梁九玏应了话速速往太医院宣人。
    小李子于皇上告退,太皇太后正等回话,却听得训示:“此事无需禀报皇祖母,朕自会处置”。
    “皇上,可……..”,愈发为难了,太皇太后怪罪下来担当不起,圣谕却亦不敢违。
    其为皇祖母宫中奴才,自是忠心,只是若真如此行事,不知皇祖母作何思量,事不宜迟,瞒着虽为下策,先下手却为强,将信笺扔至桌面:“遵朕旨意即可,皇祖母处朕自会禀明,若皇祖母怪罪,朕之过错”。
    既是得了圣上口谕,小李子无话辩驳,只得应下。
    索尼跪安回府,敏溪侍奉大玉儿回驾慈宁宫。
    “敏溪,汝自幼冰雪聪明,是以好皇后”,大玉儿忽而抓了她的手,睛里带着期许与笃定。
    蒙古四十九旗送了女子进京,此话何意,心知肚明。“皇祖母,孙儿愧不敢当。后宫之事已安排妥帖。今日之事,孙儿多谢皇祖母”,淡淡笑着,不失菊之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