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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伸手将茶盏拂了下去,茶水四溅,碎了一地白瓷。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云荷紧张的提醒道。
“哼,本宫怕了不成”,泛起不屑,言语中尽是嫌恶。
“娘娘,祖宗规矩,帝后大婚,帝宿坤宁宫,皇上不过守着规矩罢了,您何必介怀呢”,唤了人捡了碎瓷,开解着主子。
忽然站起身,愤愤道:“祖宗规矩?先帝大婚时只在皇后宫中歇了两日,若真论规矩,她那样出身,不过鸠占鹊巢,一介…..”
未等瑾昭余下话出口,云荷立时跪下,眼睛里皆是惧色,劝诫道:“娘娘,万不可妄言,此话于先帝,太后不敬,望娘娘三思而言!况并非府中,需慎言”。
想来是此理,自觉失言,闭了嘴,却未甘心,吩咐云荷备下纸磨,家书一封,明日送至府中。
秋阳斜照,倦意起。
一群奴才搬着墨菊,一盆盆运至慈宁宫内。小李子截下信,来奏此事,苏麻煮了新供的茶,奉一盏在旁,继而上前替其捶腿。
懒懒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并无在意,惬意非常:“此子果真沉不住气,如此便是期许甚高,只得费多些时日教化,原以世家女明礼,却不知竟冒进行事”。
“格格,幸而得您看顾,后宫之事,皇后娘娘年纪尚轻,需您从旁教着呢”,苏麻手下轻缓,力道拿捏甚稳。
顺手携起茶盏,茶味清新,道:“敏溪善解人意,贤惠宽和,待到玄烨亲政后,便可将宫务全权交予。若与玄烨举案齐眉,我可省些心,不似福临,整日不得安宁”。
寿康宫本无请安,却迎不速之客。
“姑姑,皇上夜夜宿坤宁宫,未曾召幸妃嫔,您怎可不助嫔妾一助”,慧嫔好不委屈道。
太后生性软弱,叹了口气:“怎可如此沉不住气呢,皇上是遵着祖宗规矩,欲得皇上恩宠,不妨先知如何作一朵解语花,拈酸吃醋乃大忌,皇上若真翻了牌子,你可能把握机缘?”
“姑姑说的是,可规矩为人定,况皇后成日霸着皇上,后宫妃嫔怎得见天颜,皇上自然不知道嫔妾们哪处好。且先帝在时并非…………”,生得一副花容,却无慧中之智,口无遮拦,不知犯忌。
“够了!”,此话刺耳地紧,不耐打断,“你怎生如此不懂规矩,先帝可能随意议论!若真无所事事,便回宫抄女戒,莫在此丢人现眼,哀家乏了,且跪安吧”。
言罢便闭上了眼,强压心中怒气,不愿见她。
“是,嫔妾告退”,瞧出太后不悦,不情不愿的跪了安,转身时嘴里小声的嘟囔:“亲姑姑竟不愿帮衬,怎生这般无情”。
望着慧嫔愤愤离去的背影,复叹了口气:“不中用啊!”
早朝临毕,不料鳌拜却有本要奏,乾清宫霎时鸦雀无声,仅等中堂。
“奴才有本启奏”,鳌拜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全然不将皇上放于眼里。因体恤其旧伤,特赐座,却助长了威风。
“鳌中堂,何事亲奏”,虽是心中厌极,可面上却佯装作敬他三分的样子,露出关切神色,耐着性子询问道。
直愣愣的盯着皇帝,嘴角含不屑笑容,实属不敬,缓缓道:“满洲下人之女,岂可大清皇后母仪天下,赫舍里氏出身低下,难以服众,因而叩请皇上早日废后,另择出身高贵之女立为中宫,以安天下人心”。
狂言一出,玄烨怔愣,大臣议论纷纷,鳌拜党人附议请奏,咄咄逼人。索额图一派驳斥其谬论,两方僵持不下。
“皇后乃皇祖母亲选于朕,自古以孝为先,怎可随意废立。且皇后品性柔嘉顺成,皇祖母时常称赞,甚得朕心,况索尼三朝元老,位列辅臣之首,忠良之后,中堂所虑,无甚大碍”,虽心里火冒三丈,却也只得如此周旋,皇祖母教诲,喜怒不形于色。
“皇上…”不悦之色跃然脸上,腹中酝酿百般说辞。
“鳌中堂为大清股肱之臣,一心挂于社稷,军国大事无一不通,戎马半生,承先帝遗言,辅佐于朕,不甚感念。鳌中堂言之所忧,朕亦思量,若治天下必先正其身,无上治而下乱者,册立皇后,告太庙,召天下,一月耳。若准中堂奏,废中宫,百姓岂非耻笑此儿戏哉?再者,中堂声名远播,不知者反以董卓之流诬之,朕委实不愿爱卿背负不实骂名,思来想去,取中庸之道罢了”,于情于理,字字诛心,无可辩驳之机。
千言腹稿堵在喉头,即是位高权重,不过一武夫,怎敌帝心深沉,作罢道:“奴才忠心可昭日月,皇上如此体谅,安有不受之理”。
玄烨慰然的点了头,笑道:“中堂之忠心朕自是不疑的,如此,无事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叩谨待,上退殿。
大臣离尽,玄烨笑意消失殆尽,复回金銮殿,静坐龙椅,一言不发,暗中却惊涛骇浪。
梁九玏立在旁处,默默的叹气,心中感叹:万岁爷又气得不轻啊。
半晌时过,玄烨起身便走,梁九玏见默默跟于身后,只字不敢问,再抬眼一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