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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整理襟扣的梁九玏,大步迈前张开双臂接住敏溪。
卧倒于地的梁九玏睁大了眼,见皇上将皇后娘娘抱住,松了口气,拍拍股间,站起身。
差点将手中的面盆砸出去的冬雪亦吁了口气,好险啊,若是大婚的第二日便将皇后娘娘给摔了,老太爷那处可怎生交代。
倒在玄烨怀里的敏溪正觉丢脸,面色绯红,攥着他的衫袖,不敢抬头。
“皇后,可是吓着了?”,方才惊虚一场,担忧莫伤着何处。
“臣妾无碍”,恨不能将脸埋进地底下,怎可丢脸至此,三岁孩童怕也无这般失颜,音儿闷于他胸前,低得只堪二人知。
掌滑至肩头,拉开一臂之距,俯首,将脸凑近,见其懊悔状,笑道:“皇后所言,朕未曾听得”。
依然不愿抬首,怎可见他眼中狡黠,低落回道:“臣妾….无碍”。
似是上书房时太傅寻住错处,禀告于皇祖母,罚跪认错一般模样,忽而生了逗弄人的心思,故作正经问道:“既是如此,皇后为何不敢看朕?”。
真以皇上不悦,羞臊之心荡然无存,恐惹怒龙颜,急忙望首表言:“臣妾御前失仪,自觉无颜面圣”,言罢只见玄烨嘴角噙笑,便知教人戏耍住,咬唇侧过眼去。
“哈哈哈哈哈”,奇也怪哉,从未有过如此惹他心疼的女子,左臂顺势一伸将其揽入怀中,右手执起她的手放于胸前,嗔怪道:“昨日皇后不是应了朕,夫妻之间无需如此,怎的不过一夜便忘却了”。
自责心愈重,怎的失了稳重呢,他却松了手,肃色正颜:“皇后既是不尊圣谕,当以受罚,若何时熟于心中便作罢”。
“啊?”,是何道理,几时不尊圣谕,难不成真是自个儿何处疏忽。
梁九玏与冬雪皆是相看两懵,方才温言软语,怎的两句话便挨了罚。
佯装沉思半晌,为难道:“若重罚,岂不欺尔一女子,轻罚即可。便罚皇后替朕更衣”。言罢,退却几步,张了双臂,尚未系扣的朝服领口大开,扬了下颌,示意快些过去,莫要误了时辰。
“臣妾遵旨!”,不过怜惜的玩笑罢了,欢喜应下,前去捏住襟扣,仔细盘锁,遂将朝珠挂于他胸前。梁九玏笑着将朝冠奉上,敏溪顺手接过,踮起脚予其戴上。
龙袍加身,更显器宇轩昂,鸳心萌芽,静立一旁盯着出了神,嘴角笑意不止。
“可是朕哪处不妥,皇后如此看朕”,於身四处探量,未曾觉察。
“并无,臣妾瞧皇上龙章之姿,定然为勤政爱民圣君耳”,莲步缓缓,嫣然柔语,何其认真。
“嗯,朕为圣君,尔为贤后,同心同德”,遂握其手,继而却眉头一皱,三分不悦:“着如斯微缕,难怪手这样凉,还不快进屋去”。随即指一端奉面盆宫女问道:“你是何名?”
“回皇上,奴才冬雪”,跪礼回禀。
“你既为坤宁宫掌事大宫女,且随皇后源来旧府,应谨慎侍主,若此丝毫不妥,定为你之过”虽是陪嫁婢,却少不得先于敲打。
“是,奴才遵旨,自当尽心服侍主子,不敢懈怠”,得了训诫,冬雪忙磕头表忠心。
玄烨面无神情颔首,倏而带了笑意,指尖于敏溪脸侧轻拍:“朕阅了折子便回”。
尚余羞涩,行礼恭送帝离殿上朝。
早膳毕,坐于梳妆镜前,冬雪替其绾发。见主欢心,得意赞道:“娘娘如此慧心,皇上宠爱于您,不负老太爷期许。依奴才瞧,皇上定然喜欢娘娘”。
却见镜中人微微摇头:“君心不易得,往后此话莫要再提”。
天际泛白,后谒太皇太后宫。
慈宁宫内,苏麻正伺候着大玉儿更衣,将外袍穿过下臂,提至肩头,禀道:“格格,方才小李子前来回话,皇上与皇后娘娘一夜相安无事,晨起时,皇后娘娘亲送皇上上朝,应是夫妻和谐,您可安心等曾皇孙咯”。
“哈哈哈,你可哄我开心,没见张嬷嬷呈上的白喜帕干干净净的,可见玄烨呀,也懂得疼人,既是告知于他,皇后年岁小,需待葵水至了,方能行夫妻之实,便是照做了”,接了苏麻递过的佛珠,面浮喜色。
“格格的话,皇上哪有不听之理,且皇后娘娘性子温和,皇上自是怜惜一二”,拧了丝帕,替主子净面。
“我知玄烨孝顺,若非鳌拜,定与蒙古联姻。慧嫔那脾性竟与孟古青有几分相类,不堪大用”十足惋惜,族中无人。
苏麻劝慰主子宽心,皇上自幼严加管教,断然不会因一女子疏远,遂将茶碗递于大玉儿唇边。
待梳洗之后,苏麻回禀:“格格,皇后娘娘在外边候着,于您请安”。
“怎不早些回话,皇后如此候着,岂不慢待,我为尊为长,不成苛待晚辈?”责怪道。
“奴才原是想回了您,可皇后娘娘不愿扰您,只道自个儿今日来早了会子,待您梳整事毕再行禀报”,叙了前因后果。
“倒是明礼,多疼些也使得”,果真讨人喜欢,心中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