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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以后,通过网民的提供的线索跟踪,发现不只是天水湾,甚至在别的省份,这段时间也出现了此类命案,而且死者全都是跟‘崇渊书院’有过渊源的人。”
沈熙白听到这儿,哆嗦了一下,还有几分不解,“那我们这次采访......”
杨乐严肃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并不像是因为高兴而露出的笑,反倒像是带着几分轻蔑般的嗤笑,脸上的肌肉跟着上下牵扯了几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看着沈熙白,面容沉静,“就在刚刚,台里收到了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下一批潜在的受害者,他们想要通过媒体,将这件事闹大,然后获得警方和网民的保护。”
沈熙白整个人都被震住,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乐看着他的反应,并不惊讶。
‘崇渊书院’的事件,已隔十多年,但即便在过去,那个事件传得最热络的时候,影响力也不足以跟现在随便一个流量明星的八卦比拟。
毕竟在那个时候,互联网的覆盖程度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广,哪像现在三四岁的小朋友,明明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就可以津津有味地刷着短视频,看着小猪佩奇。
‘崇渊书院’是一起时代的悲剧,是教育的悲剧,它本应该是敲醒老一代人教育后一代的警钟,但留下的烙印却又不够深刻。
谁曾想,当警钟再次响起,走红的,却是这种方式?
昔日的施暴者以受害者的姿态,来寻求他人的庇护。
可悲,又可笑。
......
“你们来了?”
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格子衫,头发花白,面目慈蔼,看不出有半分戾气。
由于职业素养,杨乐不会对任何采访者摆出半点不悦的脸色。
哪怕她面前是一个杀人犯,只要她是在因为工作,她就必须笑脸盈盈。
杨乐伸出手,笑着说道,“您好。”
中年男人回握住她的手,态度非常友好,“你们可算来了,我们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杨乐点了一下头,跟着中年男人的脚步往里走,她的手里还拿着临时准备的脚本和采访内容。
沈熙白则一脸沉默地扛着设备跟在两人背后,表情非常复杂。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一栋别墅,别墅外面还有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而别墅里面,装饰虽不能说是豪华奢靡,但也绝对花了不少心思打理。
这栋别墅的选址是在郊区,空气比起市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更没有车水马龙时嘈杂的车鸣声。
地皮的价格,不可能便宜。
中年男人看到沈熙白身上的架势,立马热络地说道,“小伙,东西这么重,先放下吧,我也可以帮你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沈熙白立刻摆手,礼貌性地回答,“没事没事。”
杨乐手里拿着资料,一边询问,“你们这边是有多少人?”
中年男人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表情一如既往地挂着一个虚假的笑容,“加上我有十九个。”
杨乐点了一下头,开始跟中年男人对接工作流程,将资料递给男人一份,说道,“您先看一下,等会儿我先问你这几个问题,然后你再.....”
沈熙白从进门后,除了回答中年男人主动的体贴询问外就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他老老实实地跟在杨乐的身后,存在感也并不强。
在杨乐和中年男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静默了半天的沈熙白盯着男人的脸盯了老半天。
就在杨乐刚一说完初步流程以后,沈熙白站在旁边,非常硬邦邦地突然来了一句,“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就连杨乐都吓了一跳。
因为她对沈熙白的第一印象就是内敛,白净,本分,不爱说话,这样没礼貌的插话还真挺让她有几分吃惊。
中年男人愣了愣,表情僵硬了一下,“我姓张,张仓鹰。”
沈熙白苍白着一张脸,面上没有表情,问完以后就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问的问题非常莫名其妙,听起来也有些没头没脑的。
一时间,气氛都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杨乐毕竟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小插曲很轻松就可以应付过去。
气氛在杨乐的调动下,又开始缓和起来。
沈熙白看着男人慈善的面容,心里面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自己似乎对对方也有一种天生的厌恶之意。
尤其是在听到中年男人的名字以后,他原本就发怵的内心,一下子就不对劲得更加厉害了。
张仓鹰。
张苍蝇?
沈熙白皱了皱眉头,思绪又开始胡乱地窜个不停。
苍蝇,又称为巴力西卜,在圣经中被看作万恶之源,在圣经新约里更是被犹太人当作鬼王,跟撒旦,路西法一样,是恶魔头领的象征,跟丑恶是同义词。
沈熙白的思维在不停地发散,表情都略微显得木讷,眼神也变得空洞失焦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停止了自己仍在扩散的思维,认为自己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就开始各种胡思乱想,实在是可笑。
故也因此,沈熙白没有注意到的是。
中年男人在跟杨乐交流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目光会落定在他的身上,上下地扫着他的全身,眼神非常复杂,隐隐约约的,还藏有几分惊悚之意。
“ok,现在去见他们吧。”杨乐将笔盖盖好,准备开始正式工作。
这个“他们”,指的这正是其他‘崇渊书院’的教官们。
张仓鹰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故意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杨小姐看起来很年轻,才二十出头吧。”
哪个女性不喜欢被人夸赞年轻,杨乐也不例外。
她笑了笑,知道对方也只是弄个官腔,“哪有,小沈才是二十出头,我早就不年轻了。”
“小沈?”张仓鹰故作惊讶。
“对,就是他,他刚大学毕业。”杨乐指了指沈熙白。
张仓鹰挑眉,“是嘛...才大学毕业?”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
沈熙白被对方的眼神盯得莫名有些瘆得慌,心跳都开始加速。
突然,“叮”的一声,沈熙白口袋的手机响了一次。
原本嚣张跋扈的气氛也因为这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杨乐似乎也注意到了张仓鹰对沈熙白的种种不对劲,面上继续漫不经心的挂着笑,但她却优雅的向前迈了一步,稳稳当当的挡住了对方看向沈熙白的视线。
张仓鹰也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沈熙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