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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按照印象里开始系,过了会儿,她动作稍顿,弯唇又开口问:“再低一点好不好?系不到了。”
两人本就身高悬殊,沈琅在房间内没穿高跟鞋,即使肖闻郁照顾她的身高弯下身,系起来还是不太方便。
话音未落,沈琅腰际蓦然一紧,猝不及防被他扶着腰抱坐上了身后的玻璃表柜。两人的位置随即高低互换,她甚至低首就能抵上他的额头。
她脸上微诧的神情还没淡去,肖闻郁已经撤回手。他随手撑在表柜两侧,略抬起眼注视她,声音很沉:“你教过我。”
沈琅这回是真有点儿诧异了,思忖问:“什么时候?”
很多年以前。
肖闻郁来到沈宅不久后,沈家举办家宴。
每年正式的家宴几乎只在中秋年节才会办,很少有像这样临时才想着办起来的。当天过了中午,沈家几脉远亲的车就开进了沈宅外的雕花铁门,沈琅下楼的时候,正好在二楼楼梯口碰上她的两个哥哥。
她停了,扶着栏杆随意打招呼:“大哥,二哥。”
沈立珩看沈琅一眼,也没回避,继续跟沈立新道:“老爷子没事不会叫那么多人过来,别是有什么好事要说吧?”
沈立新穿着正式,西装上衣口袋绅士地露出一截白色方巾,闻言面色沉稳地回:“就是喊过来一起吃顿饭,能有什么事。”
“哥,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啊。”沈立珩总觉得沈立新装得道貌岸然,话说得有点儿阴阳怪气,“我听说,今晚老爷子要宣布件事,我们都在猜是要升你在恒新里的位置,哥你到时候可别让我们失望。”
沈立新刚想说什么,余光瞥到从旁边的黑漆楼梯上又走下一个人,中止了对话。
从三楼下二楼有左右两道楼梯,最终汇在此时沈家两兄弟站着的这片楼梯口处。沈琅百无聊赖地听了会儿两人吵架,此时也跟着看过去,发现那位司机的养子正从对面楼梯上下来。
司机老陈在沈宅几十年,早就能出现在沈家家宴上,肖闻郁作为司机养子,也跟着出席家宴。
沈琅注意到他只穿了衬衫西服,却没打领带。
想想也是,沈宅上上下下的佣人这时候都在忙晚上的家宴,老陈也跟着老爷子出门了,谁会去教一个司机的养子怎么打领带。
肖闻郁刚来没多久,平时不常出现,沈家兄弟不咸不淡地扫他一眼,眼神多多少少带着点轻蔑。而肖闻郁也没看他们,神色极淡,不发一言地绕过几人下楼。
沈立珩哪里受过这种冷待,正要发作,听沈琅忽然出声说了句:“你的领带。”
少女的声音甜得发糯,语调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天真。肖闻郁下楼的脚步一顿,抬眼看过去时,才发现沈琅这话是对沈立珩说的。
沈立珩看自己:“领带怎么了?”
“打得不好看,有点歪了。”沈琅打量他,目光又转回沈立珩,“大哥今天就打得好多了。”
谁不知道今晚沈立新可能要有好事。沈立珩最烦别人拿他跟他大哥比,但看着沈琅少女稚气的笑靥,像是对他的怒点毫不知情,只好忍了,脸色难看地抽了领带,当着几人的面重新打了一次。
肖闻郁看在眼里。
随后,他深邃沉静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沈琅脸上,后者倒没看他,心情好地撑着栏杆,侧颜白皙姣好。
当晚,沈老爷子在家宴餐桌上提起司机老陈跟了沈家这么多年,帮了他太多,已经到了可以告老退休的年龄。而接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爷子收了老陈的养子当义子。
众人惊愕,纷纷看向角落里的青年。
模样英隽疏淡的青年坐在角落里,一身西装革履,领口处系着的领带工整而不苟。看起来挑不出任何差错。
肖闻郁不惊不喜。
他被辗转抛弃几次,已经习惯境遇的起落。真情有假,欢愉有假,悲悯有假。
但不动声色的伸手却如同在他心里埋了粒火种。
不热烈,但致命。
肖闻郁在众人瞩目中抬眼,明亮灯色下,一眼瞥见了人群中沈琅纤细窈窕的身影。她也神情诧异,眨了眨眼,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半晌无声说了句“恭喜”。
……
沈琅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以前顺手帮过肖闻郁一些小忙,大多数时候觉得他挺好玩,逗人的成分居多。
那个时候她是骄矜得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跟处处排挤肖闻郁的沈家兄弟玩在一起,换了谁,都要觉得她这是接近羞辱性的施舍。
但肖闻郁记了近十年,记得事无巨细。
沈琅坐在玻璃表柜的柜沿,领带系到一半,手松懒地搭在眼前男人的肩颈处,望进那双漆黑沉郁的眸。
“不想让你出门了。”沈琅低头蹭了蹭他修挺的鼻梁,轻了尾音,叹气,“要是让别人知道你给点甜的就能拐跑,那我要怎么办?”
“不会有别人。”
肖闻郁对她的亲昵来者不拒,骤然眯了眼眸,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