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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送的拜年礼下手,拎了两个礼盒,放进了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里。
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就见肖闻郁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垂了眼看,手里拿的是她随意扔在桌上的一盒消炎药。
沈琅有时候忙起项目来熬夜上火,那盒消炎药是她放着救急备用的。
药片空了半板。
上次是胃疼,这次是消炎药。这些年,换正常人都不一定受得了被自己折腾得这么狠,她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磕破皮了都疼得直皱眉,是怎么受下来的?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肖闻郁的眉宇蹙紧了,眸色很深,抬眼盯着沈琅。
“不太记得了,偶尔会吃一片。”
肖闻郁放回药盒,缄默几秒:“你的胃病,有多久了?”
沈琅只当是闲聊,在忙碌中回:“算不上胃病,有时候会疼一会儿。也不怎么要紧。”
拜年礼还剩一堆没挪进休息室里,沈琅正打算继续,身后伸过肖闻郁的一只手,替她搬了。
沈琅办公室里有间休息室,是由原来的杂物间改装成的,内置一张简易的单人床。平时项目收尾要赶报审图时,全组连日连夜地加班,沈琅就睡在事务所。
房间没有窗户,开了灯才发现空间狭小,现在杂七杂八的礼盒纸箱往里一搬,就真成了间勉强能休息的杂物间。
“……”收拾完那堆礼盒,肖闻郁打量了眼前那张一个人睡都嫌小的单人床,足足有半分钟,开了口,声音很沉,“你平时就睡这里?”
“赶项目的时候睡一段时间。”沈琅开始理办公桌上的图纸,尾音带笑,“晚上你的狂热追求者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不知道你等会儿有没有空?”
等了几分钟,肖闻郁没出声。
沈琅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肖闻郁刚从休息室出来,衬衫袖挽到小臂,那身笔挺的高定衬衫在腰腹出印出褶痕,像是刚亲力亲为地理了她那堆杂物。
休息室的灯光照出来,他眉眼轮廓影影绰绰的,神色看不怎么分明。跟沈琅对视须臾,走过来:“放着,我来理。”
“我随便理成一摞就行了。”沈琅指了指她桌上的图纸,当他默认自己的晚餐邀请,又问,“我来订餐厅,晚上吃中餐还是西餐?”
肖闻郁神情冷淡地瞥沈琅一眼,没理她,开始理她办公桌上那堆图纸。
“……”
沈琅有些莫名,眨眨眼思忖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了。
“要是肖先生再心疼我一点,我就要去喝那杯咖啡了。”沈琅倏然弯了眼睫,声音也轻软下来,“刚才没喝出来,等会儿我尝尝是不是甜的。”
肖闻郁的动作稍顿,薄唇抿成一线,仍旧没回。
眉宇沉落,像是隐忍着快绷不住的愠怒。
他整理得很利落,只看几眼,就将图纸的打印稿和手稿按照项目,分类清晰地理成几份。恒新的董事长纡尊降贵地替她理图纸,沈琅看着,蓦然觉得心脏被浸没在温水里缓缓下沉,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了。
沈琅:“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哄肖先生了。”
“……”肖闻郁修长的指骨扣在图纸的边缘,克制着,偏头看沈琅一眼。
开了口,嗓音是沉的。
“沈琅,对我好一点。”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
沈琅微怔,很快回忆了遍这段时间她追求的细节,一时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合格了。刚开口要哄,见男人停了动作。
肖闻郁手上那张彩印纸她看着眼熟,不是图纸,也不是资料文件。仔细看,最上面还印着位男人的生活照。
是一份相亲履历表——
是之前助理受她堂哥委托,拿来转交给沈琅的。她当时正忙,看完随手就搁在桌上图纸堆的某个角落里了,没记得处理。
沈琅:“……”
“这是别人给的……是个意外。”平时对谁都能哄出花儿来的沈琅语噎了,笑意收敛了些,难得有点尴尬,“我助理的哥哥,跟助理吃饭的时候见过几面,话都没说两句。”
一时静默。
“如果我不来,”片刻,肖闻郁搁下纸,眉目沉静,“还有多少我不知道?”
“……”
“肖先生别误会。”沈琅无意要造成这么僵持的局面,对上他的视线,接话,“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慢慢都告诉你,行不行?”
缠绵的语调,哄人的语气。
肖闻郁垂眸看沈琅,鸦羽般的眼睫低压下来,紧绷的下颚轮廓陷在窗外浅金色的暮色里。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会儿,低沉了声音,忽然道:“你有什么是主动告诉我的?”
八年前,肖闻郁跟沈家人离开沈宅。
走的时候是秋天,沈宅前厅的花园里红叶簌簌地落。沈琅穿了双杏粉色的细高跟,站在落叶丛里送他们。
她最近开始穿高跟鞋了。新鞋磨脚,沈琅还没习惯穿,少女白皙如瓷的脚踝被蹭红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