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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不讨厌雪,皑皑白雪不仅装扮出银装素裹的新世界,也衍生出诸多娱乐项目:堆雪人打雪仗那些毋需多言,还有人把娃娃搁塑料澡盆里,从矮坡上往下滑,假装在雪场滑雪。
顺利的话收获到惊险刺激,倘若半道儿翻车,那更是赚了,大人孩子都捂着肚皮狂笑。
曹培培家大儿子六岁,草草填饱肚子,领弟弟妹妹在饭店院子里玩耍。
这会子雪几乎停了,孩子们人手一把塑料铲,新雪蓬松绵软,铲起来毫不费劲,他们正兴致勃勃地围成圈圈堆雪人。
江柳烟与曹培培夫妇俩坐在临窗的位置,刚好可以观察到小家伙们的一举一动。
“我家老大傻乎乎的,论心机比二宝差得远,”曹培培给江柳烟杯子里添满热茶,有意无意地嗔怪道:“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江柳烟偷偷打量对面的黄建国,他仍是当初那般敦厚老实的模样,个头不高,团脸微胖,言谈间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唯一的变化是,做生意赚到钱,穿着打扮比从前考究。
黄建国是家中长子,有个弟弟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娶的媳妇是地道上海人。
他父母退休后到上海给弟弟家带孩子,对此曹培培颇有怨言,方有适才那一说。
江柳烟旁观夫妻俩的相处方式,难免为曹培培不值。
然而社会是现实的,女人要么自身能力够强,要么有个能替自己撑腰的娘家,两头都不占,不忍气吞声又能怎样?
曹培培去卫生间的工夫,黄建国与江柳烟闲侃,恭维说培训机构能请到她这位外院高材生,势必如虎添翼。
江柳烟自谦,她没有教书育人的经验,担心肚子里有货却倒不出来。
黄建国约莫经常笑,刚三十出头鱼尾纹已经很深。他说:“正规学校才称得上教书育人,搞培训机构的,顶多叫用知识和服务换取金钱。”
“早教班的孩子同你家女儿年龄差不多,教些简单的口语对话就成。咱这边优势是全英文浸入式教学。”
这对江柳烟来说不算太难,她与女儿们有个约定,周末抽半天当做“英语日”,只允许用英文沟通。孩子们会说的不多,但潜移默化着能听懂蛮多简单的句子。
来前江柳烟其实有心刺挠黄建国两句,碰面后见曹培培与他夫唱妇随和谐得紧,江柳烟暗哂自己多余想那些。
在协议书上签字时,乔燃曾如是评价江柳烟,“你就是太天真,女孩子天真是好事,女人还天真就是傻。”
江柳烟冷着脸反讽:“所以呢,要求丈夫专一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可当今社会,混得还行的男人,哪个不需要应酬?领导叫你出去玩你能说不去?逢场作戏总要有……”
“你可以试试看,离开我能不能找得到真正洁身自好的。”
男人的思想有时挺可笑,以为女人离了他们就不能活,乔燃之所以讲得出这番话,不过仰仗他比江柳烟挣得多。
可江柳烟贪图他的钱财么?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雪人堆好了,咱们出去拍几张照?”
曹培培从洗手间回来,微笑着提议,“我家俩小子今儿个表现不错,平时都不乐意跟女生玩。”
江柳烟拎包起身,“走吧,时间不早,回家给她们洗洗就该睡了。感谢你们夫妻俩的款待!”
到院子里,先给四个宝宝和雪人拍合影,然后各家单独拍。江柳烟和女儿们穿的是亲子款粉色羽绒,她蹲在乔晨乔曦中间,笑容异常灿烂。
“不得了,一家出三位美女。”
把合影转发给江柳烟时,曹培培忍不住感慨,“要不是我们家穷人丑,真想同你结个娃娃亲。”
江柳烟玩笑道:“领号排队试试,今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她随手将照片分享到朋友圈,拍手招呼闺女上车,乔晨乔曦满脸不情愿:“再和哥哥们玩一会不行吗?”
黄二宝跑到江柳烟面前,举起右手问:“阿姨,您怎么分得清她俩谁是谁?”
小家伙纠结一晚上,头回见着双胞胎,感觉超神奇。江柳烟弯下腰摸摸他的头说:“阿姨有时也会搞错,只能喊名字让她们自己站出来。”
曾经试过买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戴不同小配饰加以区分,无奈孩子们不乐意,她们喜欢有个一模一样的姐妹,显得更亲近。
江柳烟经常带孩子,对乔晨乔曦的举动和脾性了解得透彻,大多数时间能辨认出是谁,除非两个小家伙都静止不动,那才是神仙也没法儿。
转天便是大年三十,老一辈的规矩,正月里理发死舅舅。
孩子们没有亲舅舅,表舅可多的是,所以明知是迷信江柳烟还是把她们头发稍稍修短些,然后带上一堆洗浴用具到大浴池洗澡。
冬天泡浴池是北方特色,女儿们没体验过,刚进去时嚷嚷憋闷,没多会儿就在大盆里玩得不亦乐乎。
出来时喝一罐在澡盆里温热的酸酸乳,怎一个爽字了得。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