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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道:“我老婆和我坦白的时候,换都换完了,我也没办法啊!祝荧那个小白眼狼,他妈的活着和死了是一样的,老子都找不到他人在哪儿……”
    祝母的亲戚在某著名医院的产科工作,当年好意腾了床位,让祝母来住着。
    祝母得知许砚与自己排了同一时间段的手术,再看自己家里拮据到手术费都要靠亲戚周转,孩子的未来什么都没着落。
    于是她做了这辈子最恶毒的事。
    她大胆地把孩子调包了。
    “当时我还和我老婆闹呢,她说我万一闹到了江家那边,孩子不能享福,我们也得被江家怪罪,我就不敢再要回孩子了。”
    中年人道:“那、那现在换回来也不晚啊,许先生,我就这一个心愿,大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江楼心能够喊我一声爸爸。”
    “喊你什么?”许砚问,“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就凭你生了他,他就得认你当爸爸?”
    “祝荧不也要认你?”
    “你敢不敢问问他,是选我还是选你,我到现在都没追究你对他做过什么,就已经是忍了再忍了。”
    因为需要对这人细细审问,将真相全部捋清楚,所以许砚一直拖着没来,直到今天确认过不需要再调查,才来见了男人。
    他让秘书长拿来了一沓文件,里面是治疗记录和药品存根,时间隔得有点久远,白纸边缘已然泛黄变脆。
    病人是祝荧,从幼年开始就在家附近的药房做包扎,因为被家长打得伤痕累累。
    男人看清上面写着什么内容就脸色发白,道:“你干什么?”
    许砚道:“这都没能送你坐牢,那我也不会有事。”
    “许……”
    “我近年来身体抱恙,让江锡动手又怕直接打死你……但是一下都不会少你的。”
    许砚冷着脸把文件递给保镖,低声嘱咐道:“就算出了事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江家的律师忙起来。”
    他为人低调,向来不爱惹事,对内对外都是能忍就忍的好脾气。
    可孩子被殴打虐待,怎么可能就此掀篇。
    这时候,秘书长慌乱地过来告知他祝荧醒了,可是情况有点不妙,需要他过去看看。
    他离开前认真地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去找江楼心,我们还会再见面,你自己想清楚。”
    ·
    出事的时候,裴慕隐解开安全带挡了上去,除了祝荧的安全其他都没考虑。
    之后天旋地转,他不仅没有有效的防护措施,而且替祝荧扛下了袭来的玻璃渣。
    不幸中的万幸是冬□□服穿得比较厚,身上没被扎到碎片,唯有手背上比较惨烈。
    其他地方都是撞伤,那时候的冲击太大,饶是裴慕隐有意降低伤害,胳膊也骨折了,额头也破皮流血。
    最严重的是内脏器官受损,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Alpha的恢复力惊人,在麻醉的作用消退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你要和我作对也不是以这种方式。”裴母咬牙切齿道。
    裴慕隐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道:“我没想和你作对。”
    还不等裴母舒展眉头,他说:“我只是想护着祝荧,他有事吗?”
    “你大可放心,脸上都没破皮的,只是被你染了一手的血。就可能在座位上碰了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到现在还在睡觉。”
    “哦,那我没什么事了。”裴慕隐道,“你回去吧。”
    “不需要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我想去陪着他。”
    裴母握紧了皮包的手柄,眼看着情绪快要克制不住。
    她把手摁在心口上缓了缓,继而拎着包就直接重重甩上了门。
    过来的医护吓了一跳,继而给裴慕隐做了检查。
    裴慕隐的右手被打上了石膏,感觉不太习惯,怎么摆都很难受。
    听说自己当时自卫的姿势很妥当,尽可能地降低了伤害,所以骨折轻微,上夹板也不是不可以,就想拆掉石膏。
    继而听护士说祝荧醒了,他随即将这要求搁置在旁,去隔壁病房看望了祝荧。
    来到房门前,裴慕隐下意识地顿了顿,不好意思直接见面似的,先是紧张地从窗口望了进去。
    祝荧安静的坐在窗边,被冬日午后的暖阳洒了半身。
    在光线下,他的皮肤白得几近能透光,美人痣却艳得出奇,五官被照亮后依旧挑不出瑕疵。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着,表情有些纠结和茫然,好像在琢磨心事。
    祝荧的身边有许砚和江锡,还有秘书长,以及几位刚刚赶到的医生。
    他们议论纷纷,脸色不佳地在交谈着什么。
    尤其是许砚,一度慌张地拉起了丈夫的袖子,有些着急地晃了晃。
    一向冷静沉着的Omega仿佛自己失去了解决的能力,在催促丈夫拿出一个稳当的方案来。
    “脑震荡的后遗症确实……”
    “怎么会这样,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啊?那恢复起来需要多久?”
    “麻烦你们再想想,他不能这样子下去。”
    裴慕隐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在门外全神贯注地看了祝荧很久。
    他左看右看都觉得祝荧的状态很好,对自己英雄救美的成果很是满意。
    因此,他感觉伤口都一时没那么疼了。
    紧接着,裴慕隐敲了敲门,许砚看到他以后表现得很不自然,黯然地摇了摇头,态度有些一言难尽。
    而江锡半蹲在祝荧面前,难得温声细语地说:“我是你父亲,他是你爸爸,你不用怕,有哪里不记得的可以直接问我们。”
    裴慕隐不懂江锡怎么这么说,疑惑:“祝荧怎么回事?”
    许砚抿了下嘴,见裴慕隐一头雾水的样子有些难以坦白。
    这情况终是不得不说,他叹气:“他失忆了。”
    与此同时,祝荧乖巧地对江锡点了点头,再看向了走过来的裴慕隐。
    祝荧的脑袋往裴慕隐那边倾斜了一点,眼神里满是无辜和迷茫,还有几分天真无邪的生动。
    裴慕隐瞬间僵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不可置信地确认:“什么?”
    得到的回复是一句再次重复,这次是医生说的:“他失忆了。”
    祝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裴慕隐,轻声问:“那他是谁啊?”
    问完,他腼腆地笑了下,大概是在难为情。
    目光也怯生生的,投向裴慕隐的时候不太敢对视,有些无措地错开,过了半秒才又对上了视线。
    他道:“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裴慕隐:“……”
    没想要该如何对祝荧做自我介绍,江锡抢先说:“我们和裴家一向交好,他是裴家的接班人,你们也相处得不错。这次幸亏有他护住你,你瞧他伤成什么样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