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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抑商,又甘冒风险与旧贵族抗衡已难能可贵。
“孤万万没想到她心中除了生意,竟还有社稷。”
“毕竟王上赏识,力排众议让她做了副相,对一个女子而言这大约称得上是死而无憾了,她要报答知遇之恩,唯有以忠义回报。”燕妫给他揉着手腕,这几日提笔多了,他抱怨酸痛。顿了顿,愀然模样,眼底露出些担忧,“只是,她与褚家的不合终究是被摆上台面,褚家定不会再包容她。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她都树敌太多,臣妾担心……”
“你担心有人会狗急跳墙,排挤她,甚至害她性命?”
燕妫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养神中的闻人弈把眼睛睁开,一脸探究,明知故问:“沈夕月的安危,王后向来很是放在心上,可否说说原因?”
燕妫揉着手腕的手放慢了速度,只要涉及霁月阁,她总是不自觉心痛。她缄默了几息,终究说了原因:“沈大人的声音与时若的很像,臣妾喜欢听她说话。”
犹记得上一次他提出同样的问题,她是敷衍回答的,这一次却肯说真话。闻人弈心里开了花,脸上却不得不摆着一副悲悯之貌:“既是这样,于公于私孤都会尽全力护她周全,王后放心。”
“嗯。”她揉够了,松开他的手腕,出于担忧儿神色恹恹,“好容易偷得半日闲,王上快别说话了,安心歇息吧。晚上臣妾备些酒菜,给王上‘压压惊’。”
闻人弈听笑了:“好,孤睡了。可还有桃子酒?上回你给宋义的,味道不错。”
“说什么他新任侍卫长不得饮酒,敢情最后是被王上抢去喝了?”
“嘁,只记得给宋义,也没想着给孤备几坛。”
燕妫被他这贪酒的模样逗乐,嘴角晕开笑意:“没有桃子酒,倒是酿了梅子酒。”
“记得桌上备一坛。”
“好,您可快睡吧!”
“行,睡。”
这夜燕妫在瑰燕宫摆了一桌酒菜,歧王终于得闲,两人就着月色畅饮亭中,不谈国事,也不谈烦忧,只谈风月。青梅酒香,空了一坛,再启一坛,二人至云生遮月,醉意睡意并起方歇。
微微醉意来袭,燕妫侧卧榻上,她这海量饮了一坛还算得上清醒,卧在她身旁的歧王却已是醉态初显,星眸半张,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烛火。
“王上怎不闭眼?”他分明困倦,却撑着眼皮不肯入睡。
闻人弈:“这一闭眼,明日可还能把酒言欢?”
燕妫:“明日事明日再谈。”
闻人弈摇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想来日还能有机会共饮月下,今日便要得你一句准话。”
燕妫:“……”像他行事的风格。她忍不住笑,“天气转凉,下一次不共饮月下了,共饮灯前也使得啊。”
歧王满意她的回答,动动眼珠子,这下是真真切切在看着她。他抬起手,捞起她一缕青丝,缠在手指上来回地绕弄。
一面玩着她的头发,一面睁开双眼直直看着她。燕妫被他看得热红了脸,抓住自己的头发想拉回来。那男人却迷糊在酒里,好生无礼,在她使力之前自鼻腔发出一声——
“嗯?”
像在怪她不懂风情,燕妫的手随声便松了。
算了,他想玩便给他玩。
他将这缕发凑到鼻尖,轻轻一嗅,低声呢道:“还是素馨花的味道。”
“嗯,王上不也喜欢素馨花么?”
他勾起唇:“孤喜欢的不是素馨花。”
他爱嗅这味道,用素馨花的香囊,用素馨花的荷包,喜欢的却不是素馨花。
燕妫恍恍惚惚想起,自大婚之后她就一直忙碌,甚少在打扮上用心,素馨花的头油用得习惯,她也喜欢,就从未换过别的花。
他话说半截,还有半截未道出口,却已是那般露骨。许是酒饮得多了,燕妫忽觉喉间干燥,很是想牛饮一碗凉茶。她不去看歧王的眼睛,可就算她吹灭蜡烛,就算她躺下背过身去,也能感觉到有一双眸光炽热的眼睛在黑夜中凝视着她。
更不要提,她的头发还绕在那人手指上。
分明酒饮过后略微发晕,可这会子却忽然了无睡意。身后那个男人的意思已越发明确,这一次只是话说一半,下一次只怕就由不得她再敷衍应付了。
可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她需要多一点时间。
不要逼她。
好在这晚并无其他,歧王绕着她的头发趁着醉意很快睡去。而燕妫躺了很久,直到很晚才找回睡意,慢慢悠悠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燕妫睁眼时已日上三竿,因饮过酒的缘故,歧王何时离开去早朝的她竟不知。知她醒了,结香端着洗漱物件与瑞香笑呵呵的进来伺候,两个小丫头像一大早捡了钱似的。
“王上今儿心情特别好,出门口还露了笑来着。”结香抢着说给王后听,笑嘿嘿,“昨晚和娘娘您对饮好不开怀,定是有好事。”
瑞香拧着帕子也道:“是呀,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