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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吓坏了吧。
她这心一软再软,没个准绳,实不是个好变化。
等坐下休息,歧王才慢悠悠松开她的手,没忘了正事:“方才听宋良提起,刺客无一活口,都提前服用过毒药。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地方在于,这帮人下这么大工夫刺杀的对象是王后你,而非孤。”
燕妫昨晚在佛堂呆坐时便已细想过,点头接话道:“的确。想要悄无声息地往寺里埋伏这么多人,一个月内是办不到的,至少得三月左右。往年来大慈悲寺的是先王后,可能这些刺客推测今年臣妾也会来,所以提前部署了。”
歧王:“杀你的意图非常明显,但为何杀你?”
燕妫也想知道,自己何时何地树了大敌。她自来到歧国,自问从来都是与人交好,除了褚家必然得罪外不曾得罪过谁。但褚家,恐怕还没有胆子与足够的理由除她后快。要么,就是她推行女官新政,坏了某些人的利益。
可是,此前并没有在朝中听到过激烈的反对声音,他们也不至于跳过劝谏歧王这一步,直接冒险对她下手。再说了,还有晏家作为她的后盾,要动她得先看看晏家同不同意。
闻人弈沉声想了好一会儿,倏地冷哼一声:“忘了么,有一个人,最想要你的命。”
“谁?”
“你再想想?”
燕妫绞尽脑汁琢磨了半晌,终于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一位:“女帝?”
闻人弈若有所思地点头,疑惑丛生:“她曾经重金悬赏你,赏金竟达大羲开国以来最高。她要亡你之心已久,但事出必有因,女帝肯下这么大工夫,到底有何目的?”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一桩怪事,闻人弈还曾经问过落鸢,落鸢也是不知。
或许,只有唐雨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知道是女帝所为,那是不是不必再查了?”
“寺内毒发刺客统计约有七十余人,男少女多,又以慈恩寺内居多,目标已非常明确是王后你。调查方面做做样子走个过场,不必纠结于此。倒是可以借此把每年来这寺庙祈福的惯例废了,切实推行新政。”
就这次的刺杀,两人没聊多久,转又说起昨夜燕妫躲藏的佛堂。燕妫事无巨细统统讲明,与晏华浓都说了什么,也一字不瞒。歧王并无刻意隐瞒的意思,不等她问便从头说起。
“晏华浓终究是晏海的掌上明珠,若非为了整个晏家,晏海绝不可能弃她,留着她才可能真正收服晏海。与其让她留在大羲,不如放在孤眼皮底下。此女心性不错,至少目前看来如此。孤便给她找些事做,让她抄写佛经,也能助她静心。”
燕妫:“那若她是装的呢?”
闻人弈并不为此担忧:“她想翻出浪来,一切都得靠晏家支撑。但目前晏家初来歧国,根基尚浅,与你利益相关,与她却无干系,她即便有坏心也没本事。”
也就是说,就算晏华浓有心坏事,晏家也会头一个把不对劲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至于那佛堂中供奉的铁匣子,许是摆在晏华浓跟前做个样子,骗她安心抄经的。燕妫想了一想,到底没有问那匣子中的内容。
眼下焦头烂额的事一大堆,晏华浓既然掀不起风浪,那就由着她在这寺中礼佛吧,待时机恰当再谈她的去留。
两人这里谈罢了要紧事,才听宋良来报,说慈恩寺的住持已在外头跪了许久。昨夜寺中发生刺客突袭,她难辞其咎,万幸王后安全无虞,若不然别说她的性命,就连这寺只怕都保不住,因而战战兢兢赶着来请罪。
对方的这次刺杀筹备已久,旁人轻易察觉不出,这事住持如果不曾参与,顶多一个失察之罪。
歧王让那住持进来,重拿轻放斥责一阵,念及住持年事已高故未动刑,只命宋良彻查。另,明言往后不会再来这寺庙进香。那住持心知佛寺与新政相悖,来年没了王家撑面是必然的,王上这般处置已是格外开恩,连连磕头谢主隆恩。
至于宋良先前让去查的小尼姑,这住持也是调查清楚了才敢来谢罪。到底是她寺中的人,为王后挡一箭也有功不是,看在小尼姑面子上好歹宽宥些许。
那小尼姑法号慧安,刚剃度不久,原是刘家村人,名叫希文。她曾在宫里当差,半年前不知何故被逐出宫来,还被打得瘸了腿。她人已这般,却不知手里哪里来的钱,给父亲抓药侍疾花费不小。可惜二老病入肺腑,终还是去了。她将父母厚葬之后,因与妹妹无所依靠,自己又是个瘸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后有同村人瞧上她妹妹,想定个娃娃亲,希文见那家人不错,又是知根知底的邻里,索性让妹妹去做了童养媳,总比无依无靠指不定哪天被狂徒抢走的好。
她自个儿因是被赶出宫的,名声不佳,又身有残疾,索性来慈恩寺做了尼姑。她时常便把王后恩慈挂在嘴边,旁人问却不肯细说,前两日听闻王后要来祈福,更是曾求过住持想把替王后送饭端茶的事揽下。住持嫌她瘸腿没有应允,她还伤心了一阵。
燕妫听罢住持之言,心中很是感慨,想来她私下里给出的五十两银子帮了希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