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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霁月阁的案子根本没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几个活捉的叛匪虽招认了些东西,可他几人只是地字号人,多余的事一问三不知。霁月阁老巢找倒是找到了,却早已人去楼空,任何线索都被擦抹干净。除了一份名录,沈礼其实什么重要线索都没找到。若不是昨日在废墟中搜查出了霁月阁阁主玄铁令牌,沈礼还不知怎么应对陛下的诘问呢。
“经核查,宫变当晚,霁月阁阁主付之涯负隅顽抗,为拖延时间,率残部退至宁辉殿,放火烧宫。当时场面一度混乱,大火一直烧到次日午后,付之涯与残部全部葬身火海。昨日臣终于在废墟中找到这枚小小的玄铁令牌,才敢确定霁月阁头目已伏诛。”
女帝依旧龙颜怫然:“尸首可曾寻得?”
沈礼:“所有进宁辉殿的都已烧成焦炭,令牌是从一男尸身上搜得。该男尸牙齿完整干净,骨骼未见旧伤,应在阁中地位不低。臣已让那几人辨认,皆认为身型相仿,极有可能正是付之涯。”
是不是付之涯不重要,此人只是歧王手中抛出来的弃子,重要的是那个叫“燕妫”的女人。这次沈礼并没有回禀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可见毫无进展,只恐她已在歧王庇护之下。女帝正是因此而始终不展眉头的。
“继续给朕查,没查到燕妫的消息不要来见朕了!”
沈礼惶恐:“是,臣一定将此女抓获!”
却说燕妫,刚入大羲境内就看到一张悬赏告示,搜捕的重犯正是她本人。只是好笑那画像敷衍,除了年龄相仿,脸型酷似,嘴巴有七分像外,并不见其余雷同。按着这样一张悬赏令抓人,那要抓到猴年马月。
霁月阁的人除了出任务,平素是不与人来往的,阁内天地黄字之间也界限分明,她早在天字行列多年,甚少与下面的人碰面,即便女帝手上抓有俘虏,也很难问清楚她的长相。
这会子守城兵卒仔细排查的多为出城方向的人,如她这般从南边过来的便只草草应付。燕妫牵马从城门穿过,凭路引畅通无阻。她又是男子装束,容貌略作修饰,举止大大方方,拦路兵卒并未多看就将她放行。
一路皆如此,燕妫快马加鞭,挑小路疾行,不出几日便快到京畿地界了。她要去的鹤鸣山就在京城西郊,说来也巧,鹤鸣山再往西不远就是刘氏母女如今居住的小镇。她今番既然与大羲再无瓜葛,了却霁月阁所剩这最后一桩事后,也许也该与生母亲姐有一场道别,将来两国对立,生死沉浮各有天命,往后余生洒洒脱脱再无交集。
其实除了了却付之涯心愿,对血缘亲人难以彻底抹去的在意,也许也促使着她非要走这一遭。如此想着,她便将今夜的落脚地选在了那个叫石猿镇的小镇。
燕妫已有几日夜宿山间,今入了石猿镇才发现,时隔几日官兵的搜捕变得更加密集,缉捕告示洒满大街小巷,虽然画像与她本人相去甚远,看多了她也难免多出一丝忧心。是日她略作打听,便问明了刘氏所居的方府,心想着趁夜去一遭,次日便离,这是非之地呆不得多久。
四处都到抓捕她,好在歧王为她伪作了身份,暗里亦有人保护于她,她虽未道破却是知道的。只是她再不想连累他人性命,万事都小心为上,谨慎之心甚于从前。
这夜月黑风高,十分便宜行事,燕妫轻跃过墙入了方府,寻到胞姐燕姒住处,本想先与亲姐见一面,却不料看到刘氏也在燕姒房中。
她定睛细看这母女模样。一别数年,母女二人养尊处优日子过得舒坦,燕姒出落得标致水灵,如唐时若所言的确五官与她十分相像,而母亲刘氏的容颜也未大改,风韵犹存,也难怪迷得方二老爷昏了头。
只是奇怪,这夜半三更,刘氏不在自己房中,穿着中衣摸到燕姒屋里作甚,鬼鬼祟祟只掌了一盏昏暗小灯。燕妫暗觉有异,便不急推门入内,只将窗纸的洞略按大些,细听细瞧。
只听刘氏担忧地说:“可怎么办,他已经察觉到了,倘若报官,官府再收了他的好处只恐用心去查,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燕姒也急得挠头,坐卧难安:“当初我劝母亲算了,母亲你就是不听,非要弄死他一对儿女,这下好了!”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刘氏满头大汗,舌头打结,“当年……当年我因年轻貌美,他原配总不待见我,怕我抢她夫君,曾多次提出想让他换个婆子照料家里。我没办法啊,那年景要是被赶走,外头世道不好怎么活命!就、就在她的药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被她儿子看到了……”
燕姒听她这么一说,又气又怕,声音都颤抖了:“母亲你糊涂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氏:“那孩子当时虽小,难保以后不懂,也难保不会讲给他姐姐听。你说我……要不斩草除根,这会子只怕已经被官府抓了。”
燕姒拽着母亲的手腕,嘴唇微颤沉默了良久,突然把牙一咬:“那要不,趁他还没有报官……也不差他一条性命。”
燕妫只是来作别的,不成想却听到这等见不得天日的恶言。她靠在窗边,脊背发凉,好不惊心。三条人命还不够么,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