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转动着手中普普通通的揉手核桃,笑言:“舅父这是何意?”
褚中天叹口气,摆手无奈样:“老夫有事觍颜相求,还望殿下莫要笑话。”
歧王起身端起承盘,亲自将核桃还到褚中天面前:“舅父这是说哪里话。本王承蒙大恩,正不知该如何报此恩情,舅父但有难处只管说来,本王定当尽心竭力为舅父分忧。”
“唉……”褚中天又是沉沉一叹,好不懊恼,左右为难的样子令人忍不住忧他所忧,“殿下容禀。老夫有一女,今已二十有二,却迄今未能出嫁呀……”
歧王露出一丝惊讶:“舅父何等英雄,表姐岂会愁嫁,这又是何原因?”
褚中天:“说来也怪。你表姐刚出生不久,便有游方道人为她批命,竟说她命格过硬,将来克夫克子命犯天煞孤星。当时我与你舅母只当听了疯言疯语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她十四岁说亲,才发现事有不对。这!哎呀……”他说到这里,便气得捶腿。
歧王倒是好性子,和蔼相劝:“舅父莫急,请细细说来。”
褚中天:“先是说给一乔姓人家,没几日乔公子就给蛇咬,差点儿丢了性命。后来又与那朱家议亲,没想到才刚说了媒,人朱公子就坠马摔断了腿。后来有胆大的不信邪,还要上门说亲,我褚中天虽知这些胆大之辈哪个不是有意攀我这高枝,为了嫁女也只得一一相看之。没料到但凡你表姐瞧得上眼的,过不了几天那人必定倒霉,还差点出过人命。唉……慢慢的人就都不敢来攀我这门亲了。”
歧王听罢这番话,皱起眉头:“确实令人头疼啊。那道人可曾留下化解之法?”
褚中天满眼哀伤望着闻人弈,鬓角的白发显出几许沧桑:“也留了。说是,凡夫俗子镇压不住你表姐命格,须得人中龙凤,往小了说也得是为王为相者才能行啊。舅父我思来想去,为王为相者,岂是我等人家够得上的,也就只有……这……老夫……实在有口难言啊。”
也就只有他外甥,歧王闻人弈了。
既然是舅父之女,也是恩人之女,岂能委屈她做个侧妃,必然得以正妃之礼迎进府中才是。况褚中天在军中威望甚高,给足他颜面与之联姻不失是上上之策。歧王听到这里,哑然失笑,转身自案上取来一份赤红笺纸,面露遗憾之色。
“不瞒舅父,不是不想为舅父排忧解难,委实是怕委屈了表姐。舅父请看,这纳征的单子业已拟好,只待过两日聘礼装箱便要送往晏府。六礼过了三礼,本王与晏家早在京中便已定下这桩亲事,是万作不了更改的了。要解决表姐的婚事,本王若以侧妃位迎她入府,又恐怠慢委屈了她。”
褚中天瞅了眼那礼单,见礼单上确已罗列着金银器物绫罗绸缎之类,倒也并未显出丝毫失望神色,反倒哂笑道:“哪里敢求什么正妃位,不过是想替你表姐寻个依靠罢了。舅父沙场半生,浑身上下满身旧疾,只恐要早早追去地下见你父王,到时候她一个老姑娘可怎生是好。”
歧王手中的核桃嘎吱磨响几声,他笑了笑:“舅父说的哪里话,您正当壮年何苦自扰。想这几十年来,舅父为我歧国出生入死,身上每一处伤无不刻着‘忠义’二字。若无舅父焉有歧国今日国力,本王又焉能安然回归故乡,表姐婚事本王责无旁贷。只是……恐伤了千里投靠的晏家,故尚需斟酌一二。”
褚中天抬起衣袖拭去眼角老泪,衰老模样令人恻隐:“殿下谬赞了……老夫万不敢居功,只想把女儿婚事料理就罢。”
待褚中天离去,一直伺候在旁的宋义脸一拉,忍不住提了一嘴:“那褚姑娘悍名在外,街头巷尾曾有人背后议论,说分明是她看不上她爹给她选的夫婿,故意害人家公子断腿中毒的。属下可不曾听说过什么命硬……什么克夫克子需要为王为相者才镇得住这天煞命的传言。”
歧王轻轻一哂,闭目养神,并不见得为此犯难:“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舅父说是,那就一定是。”
宋义:“可燕姑娘那边……”
歧王未应他之言。却是巧了,门外林姑姑求见,说的正是燕姑娘的事。言说晏家姑娘想面见殿下,可否允她。歧王倒也未多问,只给了便宜见面的时间地点,命林姑姑安排就是。
宋义又嘀咕上了:“燕姑娘能有什么事非要见殿下?”
闻人弈拾起礼单,又验看了一遍罗列的聘礼,取出私印落了章:“心较比干多一窍,好事,却也是坏事。有些事瞒不住她,本王也从未有意瞒她,她但有诘问,本王必据实相告。”
☆、第 11 章
有道是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燕妫现已卷入真龙之争,为了做好那歧王妃,原本每日都要翻阅史书,万不敢有所懈怠。可昨日林姑姑离去后,她就难再看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霁月阁,都是唐时若,都是付之涯。
她满心惧怕,怕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当真发生过她假想的那些事。倘若如她猜测那般惨烈,真真是追悔莫及,恨己入骨了。
次日姑姑来回了话,道歧王允她今日便往别院一见,又与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