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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急召,可……”话未落就被打断。
“雨旸,你可还记得关山大师所得天机预言?”
他面有怔忪:“臣记得。”
“沈礼适才上了一道折子,是关于霁月阁的。抓获的那三个俘虏中,有一人已交代出部分同党,同党中有一女子,名‘燕妫’,在阁中份量举足轻重,一说她已前往梧桐山负责训练死士,另一说已叛归歧王,总而言之并不曾参与这次刺杀行动。”
而六字天机——“燕归期,梅将落”当中的“燕归”二字音同“燕妫”,极有可能指的正是这个女子!
唐雨旸脸色沉沉,也知只怕是真不大好了:“陛下可否将折子给臣看看?”
女帝回身便去取折子,却在拾起时骤然脊背一僵,头冒冷汗——适才看到“燕妫”二字,光顾着惊慌,却看漏了后面一个名字。
——“唐时若,阁老位,屍移犬舍。”
手猝然一抖,那折子落入砚台,写满名字的一页眨眼被糊得漆黑,一个名字也瞧不清楚了。女帝一脸憾然样,懊恼言:“嗐,只得让沈礼再呈送一份。也无妨,这名字朕写给你看。”
遂另取纸张提笔写下“燕妫”二字,递与唐雨旸。
她语气平平,口中又说着:“朕方才只想着事关天机,也未多想便急忙传你过来。这会子才反应过来是朕思虑不周,既然已让沈礼负责追查霁月阁,便不该再让你插手,若期间生出误会岂不令你二人失和。”
唐雨旸细细看了看纸上的名字,未作他想:“陛下英明。不过,这个女子的确该尽快找到。陛下不如仍旧让沈将军全权负责,以通缉霁月阁余孽为名下海捕文书,全境缉捕此女。只不过……既然是‘燕妫歧’,说不准她已经随歧王去了歧地,恐怕咱们下多少工夫也是徒劳。”
女帝忡忡凝眉,叹出一口气:“那就依你之言,让沈礼速速照办。”说着,收走他手中纸张,“无论如何也得勉力一试。且忙你的去吧,沈礼应该还未走远,朕传他回来再议。”
唐指挥使刚走,女帝转身便将那本奏折丢在炭盆之上,未干的墨汁连同着若干姓名,无声地消失在火舌之中。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她的脸色难道到了极致。
犹记得那夜,那个带着阁老指环的女子杀至她跟前,剑锋之凛冽,破重重铁盾,险些划伤她的铠甲。禁军勉力将之围困,后是她亲自拾起长矛,扎进那女子心窝。
这位唐阁老毙命之时,唐雨旸就在身侧,一幕幕皆入他眼。
☆、第 10 章
海捕文书很快就由女帝亲自下发,全境通缉作乱余党“燕妫”。但因无准确画像,即便赏万两黄金,能提供线索之人也寥寥无几。倒是引得世人议论,这“燕妫”到底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配得上开国以来第一赏金。
不过这些缉捕告示在歧地自然没能大肆张贴,燕妫也就暂且还不知自个儿竟有幸坐了悬赏榜上头一把交椅。她人甫一入歧地,就随晏家人一道被安置在一处宅院之中,又一次与外界的纷纷扰扰隔绝开来。
历时半月,过重山,渡江河,一路南行,歧王终回故里。封地上各大家望族,各首领将帅纷纷出城十里相迎,鼓乐齐鸣将歧王迎入王府。彼时正逢好时节,草长莺飞,春山如笑,欣欣向荣之貌令人心中澎湃又欢愉。
此番歧王得以顺利返乡,晏家当仁不让立下首功,入府路上晏海始终就伴在殿下身侧,百姓抛洒鲜花盛迎歧王,他也沾了满身春香。歧王对之敬重之意斐然,不及安顿身边之人,倒是把晏家放在首位。
自歧王回归几日以来,歧地风向大变,世人栖栖遑遑,或为前程奔走,或热衷街头议论,有担忧女帝问罪的,也有撸起袖管准备大干一场的。燕妫却不同,她还有闲情坐下与人闲谈往昔今朝。
“如今世人称我为歧地,实则这方土地早已是歧国,只是差了些许体面的称谓罢了。所以,咱们自己人私下为了图个方便好听,也就以‘歧国’称之了。”
昨儿初初安顿妥当,歧王便送了个林姑姑到燕妫身边。这位姑姑曾是在先王身边服侍的,做些端茶送水之事,经年伺候在书房中,因听得多见得多,歧地大小往事她比如今歧王还要清楚。今送她来,便是教习燕妫的。昔日的大羲已为往事,今后歧国才是全部,燕妫亟待早日通晓当地之风俗政务,林姑姑讲什么她都听得认真。
燕妫晓得,虽然眼下歧王并未给她什么任务,但她晏华浓的身份日后注定会肩扛重任。“夫妻”之间,必有一人要料理内务,那些事看起来简单,若想打理周全,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歧王将这等重任交给她,一则她无所依靠,难有私心;二则她才智尚可,已过了他的考验。
“姑姑请润润口。”燕妫亲自烹茶奉上,又点了熏香提神,在姑姑面前端的一副好学模样。
林姑姑饮下茶水,盛赞不已:“晏姑娘烹得一手好茶啊!我歧国民风虽不至于粗鄙,但与京城相比,确实缺了些许雅致。世家贵女们爱好些个骑马泛舟的,大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