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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城中。
    他并不太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能令时光回溯,故而猜测应当是陷入了当年的幻境中。
    也因为之前身上的穿着,多半是使他在幻境中,顶替了衣服主人的身份。
    垂眸瞧着自己这一身朱色的西隶衣裙,钟棠还是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情况,反正也不会穿太久,最多……最多就是被师兄看看而已。
    于是他扶着身后的树干站了起来,跟上了抱酒坛少女的脚步。
    与现实中,那晦暗、充满死气的街巷不同。
    眼前的一切,都沉浸在温暖的秋阳中。人们推挤喧嚷着,搬运起一坛坛美酒,到处都洋溢着丰收的谷香,醉人的酒香,与欢畅的笑声。
    钟棠紧跟着少女的脚步,穿梭在人群中,却无奈实在是人多,不过片刻的走神,便走散了。
    不过钟棠倒也不太在意,只按照记忆中的方位,顺应人潮走着,很快便走到现实中“废堡”的位置,而此刻那里却是一座完好的石塔。
    无暇的白石堆成高高的塔楼,无数的美酒被层层摆放其上,而那些酒坛的终点,塔楼至高之处,正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灿金的双眸,几乎耀得过太阳,身上宽大的白巾半掩着他的面容,半招展在风中。
    钟棠知道,那应当就是阿旁尔了。
    果然,所有人的看到年轻人后,都爆发出欢呼声。
    阿旁尔就在他们的欢呼声中,高高地举起了脚下的一只酒坛,往塔楼干净的白石台阶上砸去。
    陶土制成的酒坛瞬间碎开,浓郁的酒香也迸发而出,清冽的美酒沿着白石台阶流淌下来,人们纷纷用酒盏去接。
    与此同时,塔楼上的阿旁尔再次举起了酒坛,砸向白石台阶,更多的美酒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
    兴许是受到周围气氛的感染,钟棠也顺手取过一只酒盏,辛辣的酒液流入喉中,却更令他有些恍然,这究竟是不是幻境——
    微醉的人群中,忽而响起了歌声,那异族的调子钟棠也曾经听过,只不过此时还不曾有过绝望与哀悼。
    美酒还在沿着石阶流淌,钟棠的脸上也热了起来,周遭的人开始便喝着酒,边随歌声围绕塔楼,跳起粗旷而朴实的舞步。
    钟棠也被旁边的人,拉入其中:“车莎,你也一起来呀!”
    钟棠微微一愣,知道自己现在需顺应身份继续下去,虽说对着城中的风俗,半分都不通,但好在这舞步也并不复杂,钟棠很快便融入了其中。
    朱红色的衣摆随着回旋,像极了盛放的海棠,他原本便妖异的面容,浸染着醉意更显出魅色。
    欢歌声,坛裂声,笑声,水声交织嘈杂,一切像是陷入了异域的极乐梦。
    又是几口清酒入喉,钟棠的步子也有些乱了,他半眯着眼睛想要再随身边的人起舞,可脚上却不知踩到了谁的衣摆,一个不稳间便要倾倒下去。
    可就在这时,有力而熟悉的手,却扶住了他的腰,将钟棠乍然拉入怀中。
    钟棠许是真的有些醉了,竟挑着棠唇,伏在那人的怀中,痴痴地笑起来:“师兄,你怎么才来……”
    李避之半是无奈地,揽着钟棠的身体,皱眉道:“这么快就醉了。”
    话刚落音,李避之便觉自己眉间一热,竟是钟棠攀着他的手臂,踮脚吻了上去。
    浓郁的酒香混着迷人的棠香,一下子令李避之失了神,却听钟棠蹭着他的脸说道:“师兄怎么又皱眉了,我才不要看师兄皱眉。”
    李避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周遭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快看,是车莎和努鲁达!”
    “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在一起的……”
    “努鲁达还愣着做什么,快啊!”
    被旁边人这么一喊,钟棠的酒也醒了几分,他刚要从李避之怀中稍微退开些,却不料李避之扣在他腰间的手,又是一紧,而后那毫不遮掩的,深深地吻便落到了他的唇上。
    钟棠越发醺醺然了,他仰头回应着李避之的吻,热烈而缠||绵,像是这大漠中的沙,又像是那醉人心神的酒。
    城中人欢呼着,将白石阶上流淌下来的酒,泼洒到两人的身上,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异族的语言所说的,尽是祝福的话语。
    这长长的吻终于结束了,钟棠气息不稳地靠在李避之的身上,李避之轻轻地为他撩开了脸上,湿漉漉的发丝,钟棠却又笑着直往他怀中蹭……
    作为祭司的阿旁尔依旧站在那高高的塔楼上,看着底下一片欢腾的人群,默默地伸手拉紧了面上的白巾,挡住了早已模糊一片的视线,然后再次弯腰端起脚边的酒坛,用力摔打下去,口中哽咽地念着多年未记起的祭语。
    这样的欢愉终究是要过去的,暮色渐渐自城外的大漠中弥漫而来,热闹了一整日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阿旁尔目送着曾经,每一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离开后,才慢慢从塔楼中走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大崇道袍的年轻道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呼勒沙,今天城中真热闹。”
    钟棠与李避之并没有离开,他们暗暗藏在塔楼另一侧,听着两人的对话。
    “是……”阿旁尔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恨意,对眼前这年轻的道人,说着与当年同样的话:“今日是城中庆祝丰收的日子,再加上几位道长的到来,大家知道可以从这里出去后,比以往更要高兴些。”
    钟棠这会酒已然全醒了,思索着阿旁尔的话,明白过来眼下的时间节点,应是元初真人走后,第二批道人来到时。
    “是这样吗……”那年轻的道人声音似乎低了些,但很快又对阿旁尔说道:“是呀,你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师父遣我来说一声,今晚我们就要入地室布阵施法了。”
    今晚--钟棠与李避之无声地对视着,听到那两人的声音又走远了些,于是便悄悄地装作是还未散去的城中人,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这么快……幸苦道长们了。”阿旁尔察觉到了钟棠与李避之的靠近,稍微侧了侧身子,为他们遮挡着道人的视线。
    而那道人也确实并没有发觉什么,恰好又是一个醉醺醺的城中人路过,他笑着与阿旁尔打招呼,可手脚却有些不听使唤,说着说着便恰好倒到了道人的身上。
    道人忙后退几步,又去搀扶那人,也正是这混乱之中,李避之抓住机会看到了他的面容。
    是意料之中,却又带着难言的诧异。
    钟棠察觉到李避之的反应,等阿旁尔与道人走远后,才拽拽李避之的衣袖,低声问道:“师兄可是认出那是谁了?”
    李避之垂眸看着钟棠,然后点点头。
    尽管他几次所见的,都是那人苍老的面容,但李避之还是从那眉眼间的轮廓认出了。
    那是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