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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如丝线般的朱砂红痕。
从手腕一直蔓延到了手肘关节,再往上就到了肩颈。
他握着赢秋的手腕,不由回身去看站在那儿的晏子真。
他面沉如水,眉眼间好似衔着冰霜冷意,“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君上,您明知道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是吗?”晏子真垂首,仍然恭敬。
傅沉莲满心怒意,正要发作,却又忽然被人拉了拉衣袖。
他立即垂眼去看赢秋。
“是我让他给我的,小莲花,你别怪他。”赢秋这个时候已经很疼了,她的面庞也已经越发透出更苍白的颜色,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傅沉莲原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见她眼睛都已经半合,他只能抱起她,快步往楼上去了。
赢秋以前从来没有尝过跗骨丝的滋味。
被丹药刺激得疼痛加剧,她却在被傅沉莲放到床上时,望着上方的那盏明亮的灯,忽然想起来那本《满城雪》。
“如针穿透关节骨髓,如丝线在身体里游走,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挣扎,疼痛越狠。”
这是那本书里有关于跗骨丝的一句描写。
在谢澄莹给她买这本书的广播剧听之前,盛湘月就给她随便买了几本电子书,让她听着打发时间。
《满城雪》就是其中一本。
只是后来她忘了傅沉莲,忘了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也忘了自己早就听过那本电子书。
“君上,我……”晏子真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那张少有情绪表露的年轻容颜竟有几分不忍。
傅沉莲还没说话,赢秋闻声回头就刚好看见那把染着凛光的匕首,她吓得差点哭出声,“这,这刀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晏子真差点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动了一下手指,那把匕首顿时就转化成了一把更加小巧纤细的小刀,然后他看向赢秋。
赢秋吸着鼻子,明明这会儿她被跗骨丝折磨得已经很疼了,她还是颤声说,“这把还行……”
她转头就把脑袋往傅沉莲的怀里拱,一双眼睛都闭起来。
傅沉莲能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止不住地发抖。
当晏子真握住赢秋的手腕时,傅沉莲也忍不住偏过头,不敢去看。
他没有办法看着晏子真用那把刀生生划破赢秋的皮肉,再将刀锋嵌进骨头里……那种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的确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替赢秋拔除那根跗骨丝。
留着它,是后患无穷。
拔除它,她也必将要忍受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在这样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药物和其他的办法能够让她不那么痛苦,反而她的痛觉神经会因为跗骨丝的每一次移动而变得更加敏感。
这就是傅凛炼化的东西。
再也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手段。
刀刃仅仅只是划开赢秋手腕的肌肤,就已经让她痛得整个人都往傅沉莲的怀里缩,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如果说这种疼痛她尚且还能忍耐,那么当晏子真再将刀锋往下,嵌进她的骨头里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痛得哭喊起来。
傅沉莲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他的手指却也在止不住地发颤。
他能够感受到她手腕上流淌下来的温热血液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可他却还是不敢回头去看,他沉默地憋红了眼眶,喉头都已经有些发干。
赢秋已经痛得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她翻来覆去地挣扎,右肩却仍被傅沉莲稳稳地按着,她只能无助地揪紧了他的衣袖,眼泪止不住一颗又一颗地掉。
疼痛只会越来越尖锐。
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汗水湿了她的鬓发,她的身体早已经蜷缩成一团,意识也变得不够清晰。
她能感觉到刀刃嵌在她的骨缝里,好像忽然勾住了一条丝线一般,于是那种疼痛蔓延出去,随着丝线被刀锋一寸寸地勾连出来,那种疼痛从肩颈乃至后背的脊骨,一直到手肘关节,随着那根丝线抽出而产生更为剧烈的疼痛。
她躬起脊背,在那丝线被彻底抽出来时,身体还残留着一阵又一阵的钝痛。
丝线般的流光从晏子真的手中飞出,直接穿透了玻璃窗,玻璃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裂痕,而那跗骨丝也早已在窗外渐渐消散无痕。
晏子真满手是血,他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到现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君上,夫人,已经没事了。”
他不敢让赢秋看见自己手里那把带血的刀,转身就走出了卧室。
赢秋是缓了好久,才迟钝地发现,那种尖锐的疼痛已经慢慢有所缓解,意识恢复了一些,她才发现傅沉莲已经坐到了另一边的床沿上,在替她上药。
“别看。”傅沉莲在她偏头的时候就已经出声。
听着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