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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才让涉雪有了给他种下魇毒的机会。
“子真,你好像……很了解他的事情,”
赢秋沉默了好久, 忽然又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你……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
晏子真摇头,“不是。”
“我百年前犯了些错,被锁在业海之下许多年,久到妖族的那些人都把我忘了,”
晏子真自嘲似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君上,我也许现在仍然还被锁在在业海里。”
傅沉莲救下他,也只不过是偶然所致。
当时傅沉莲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而北荒那些不受管束的妖魔都想要得到他的本体来增长修为,他那时几乎是每日都在同妖魔打架厮杀。
如果不是傅沉莲同那近百个魔修在业海之上缠斗了几天几夜,震得那业海水倾,海底山石俱陷,使得关押晏子真的海底石洞崩裂,他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
晏子真曾经就是生在北荒的妖,他也从来不愿同闻氏妖族为伍。
即便傅沉莲并不是存心救他,他也还是甘愿奉他为主。
晏子真永远记得,那时的傅沉莲就好像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他根本没有什么闲情去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晏子真在他的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丝毫鲜活的颜色。
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等在蔚蓝业海的礁石之上,等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妖魔前来,再亲手杀了他们。
许多妖魔在人类社会都拥有自己的凡人身份,他们也有着自己靠着伪装来维系的社会关系,他们的死,就造成了人类社会的动荡,失踪案更是频频发生。
时年多有传闻,看似浩瀚无垠的业海之中应该有什么神秘的漩涡,或是什么古老传闻里的吃人海妖作祟,因为那些“人”,都是在那里失踪的。
直到某天,晏子真看见那坐在礁石之上,俯身在海水里清洗手上沾染的血迹的年轻男人,殷红的衣袍都半浸在海水里,飘浮作忽深忽浅的红,他苍白的侧脸在浩海尽头垂垂将落的夕阳里却似凝白玉脂般。
他忽然抬眼,好像海水的粼波都点染在了他原本漆黑空洞的眼瞳里。
晏子真见他弯起眼眸,尤似欣喜。
犹如枯木逢春一般,他看向晏子真,说他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晏子真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铃铛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傅沉莲在那一夜之间,就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这个世界。
那天傅沉莲从礁石上一跃而下,投入海水之中,激荡起千层水浪,而他殷红的身影在层层水花之间就如同大海深处最为绮丽神秘的鲛人。
他闭起眼睛,又在听铃铛的声音。
晏子真还从来没有见他那么高兴过。
从那天以后,傅沉莲就离开了业海,终于愿意试着去了解这个世界,甚至还去了京岳大学。
从前晏子真不知道傅沉莲这些忽然的转变是为了什么,直到他看到赢秋脚腕上的那枚脚环上坠着的银铃。
收敛心思,晏子真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只对赢秋说,“跟在君上身边久了,很多事他也会告诉我。”
赢秋捧着一杯热茶,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晏子真忽然站直身体,唤了一声,“君上。”
她回头时,正好看见傅沉莲从玻璃门里走了出来。
他轻应一声,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那双眼睛里好似拢着浅薄的雾色,看起来还有些没睡醒。
晏子真适时转身,往月洞门的另一边走去。
这院子里就只剩下傅沉莲和赢秋两个人。
“小莲花,都十一点半了,你怎么又睡这么久?”赢秋看了一眼手机,趴在椅背上问他。
这几天晚上他明明都睡得很早,可是却总是起得很晚,人也总是蔫哒哒的,看起来没多少精神,像是总有睡不完的觉。
傅沉莲听见她这么说,还俯身去看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机,他微蹙着眉,“抱歉,我又没来得及给你做早餐……”
他似乎是有些懊恼,“你有吃早餐吗?”
“吃过啦,子真给我买了一大堆粤式早点回来,我吃不完,就叫了赵阅和林月半他们一起来吃了。”
林月半就是那只尾巴灰扑扑的狼妖。
“那我给你做午餐。”傅沉莲喝了一口圆玻璃茶几上的热茶,然后就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好,我想吃蛋包饭,可以吗?”
赢秋望着他笑。
“好。”傅沉莲也弯起眼睛。
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轻柔地洒下来,蓊郁的花草叶片泛着莹润的光泽,偶尔还能听见水池里游鱼破开水面的声响。
“我先去喂鱼。”傅沉莲想起来冰玉浮霖鼎里的那三条鹦鹉鱼。
他站起来,把赢秋抱到水池边坐着,然后就把放在木制地设灯旁,盛着鱼食的陶瓷罐儿放到她手里,“你喂这里的。”
赢秋抱着鱼食罐儿,愣愣地看着他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