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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做了个不算清晰的梦。
“阿秋。”
她还在想着昨天梦里那条硬要缠在她脖颈上做围脖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却忽然听到傅沉莲叫了她一声。
“嗯?”赢秋抬眼看他。
傅沉莲把那些从另一边的书架上取过来的书推到她的眼前,“这些,都是送你的。”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几本薄薄的册子。
可当赢秋随手拿了一本打开来,却发现上面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她“咦”了一声,又翻了翻别的册子,见上头都是空白的纸张,没有一点儿痕迹。
可是那些册子的封皮上却又都有用毛笔书写的很端正的名字。
譬如叫什么《灵台》,又或者是什么《知命》、《非欲》。
都是些奇怪得让人根本看不懂的名字。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赢秋捧着那些册子,抬头看他。
傅沉莲却弯起眼睛,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才轻声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他的声音有些轻,好似呢喃,如风拂过。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错,也许等到她终于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的那一刻,那个被他刻意掩藏起来的自己,就会被她彻底看清。
但他眼下,也只能这么做。
赢秋听不懂他的话,只能默默地又翻了翻那几本小册子。
吃完早餐之后,傅沉莲就把赢秋送回了她家,他似乎是还有事情要做,也没有多待,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午后赢秋坐在书桌前打量那朵玄莲花,即便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它也没有丝毫的凋零之势,仍然迎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影,安然盛放。
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染着金色的痕迹,更添神秘妖冶。
赢秋忍不住又用手指摸了摸花瓣。
彼时,坐在车里的傅沉莲忽然睁开眼睛。
驾驶座上的晏子真一边开车,一边望了一眼后座的傅沉莲,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衣摆都收进了西裤里,原本该是在闭目养神,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尾竟还有奇怪的薄红蔓延开来,渐渐铺满他冷白的脸颊。
“君上?”晏子真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傅沉莲回过神,他轻轻摇头,并没有言语,只是忽然按亮手机屏幕,垂眸去看锁屏里的那个女孩儿的侧脸。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弯起唇角,仿佛连眉眼间的疏冷也消融几分。
而此时的赢秋早已收回了手,又将那些册子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堂屋里传来外婆的声音,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大伯母严红玲的声音。
“黎姨,我们是来给你们拜年的……”
“来了就坐吧。”黎秀兰的声音还是有点冷淡。
“黎姨,我听说,小秋的眼睛已经好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没好意思过来看看,但是这大过年的,我还是得来看看您和湘月,也该看看小秋。”
赢秋打开门走出去时,就正好看到严红玲和她的女儿赢画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是一副拘谨的模样。
也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严红玲和赢画都不由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也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赢秋。
无论是严红玲,还是赢画,当她们看着赢秋时,都不由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现在的赢秋,和她们之前来到这里见过的赢秋是绝不一样的。
她的那双眼睛曾经好像雾蒙蒙的,没有什么神采,看起来很是空洞,可现在却神光熠熠,清澈动人。
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赢画满眼不敢置信,之前在听到她妈妈严红玲说的那些话时,她并不相信,毕竟当初是她亲眼看着赢秋受的伤,也是她亲眼看着赢秋的眼睛流了多少血。
尖锐的玻璃碎片,还有赢秋那张染满血迹的脸,那是赢画一直都记得的场景。
记得她那个可怕的父亲,也记得是自己的这一双手,亲手将赢秋拉到自己的身前……后来在医院里,她也听到了医生说的那些话。
明明赢秋的眼睛,几乎没有多少机率可以恢复了。
明明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见到的这个赢秋,那双眼睛里好似盈满了清亮的光?
赢画发现自己面对不了赢秋此刻的注视,即便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赢画却无端地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那个雨夜,是她的父亲狰狞的脸,还有赢秋脸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和昏暗的灯光交织成的一场噩梦,可赢画却发现自己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暗自庆幸,当时失去眼睛的,不是自己。
当这个在许多人口中事事比她好,处处比她强的堂姐赢秋成了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瞎子的时候,她的母亲严红玲不会在把她和赢秋作比较,她走出家门也不会再听到那些人对赢秋的夸赞。
她的父亲进了监狱,母亲也终于跟他离了婚,赢画觉得,好像自己的生活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