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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游知道自己的话经不起细盘,比如她为何会在钟灵来宁城之前去会馆找她,比如那莫须有的两个“凶手”怎会在公众场所谈论私密。如果方铮继续问下去,免不了又要编出一大堆的谎话来圆,栾游一边喝着茶,一边拼命开动脑筋,力求在最短时间内编出一个最符合逻辑的故事来。
她想走,可是权贵公子显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手指又敲了两下,方铮果真开口:“你是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司机的脑袋突然在半墙上露了出来:“二少爷。”
“什么事?”
司机进来,附在方铮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神色骤然变了变,默了片刻起身:“谢谢乔小姐的茶,改日再聊。”
说罢没有多看栾游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他走了,栾游也打算走,侍者笑眯眯地从栏门旁闪现:“小姐,承惠,茶水钱五元。”
栾游:......一壶清茶五元,我要报警,这是敲诈!
古色古香的环境,轻柔隐约的筝声,清幽隐秘的雅座,紫檀木材的茶具,栾游花了五块大洋买了半个小时的欣赏时间。回家忿忿好几天,得写多少字才能赚来五块钱的稿费,就这么被没有绅士风度的方铮给坑没了。
很快,她就没心思再计较被坑钱的事。刚进入正月,管家人就派了大汽车来接她去入职。帮她收拾了行李,退了余婶的房子,从此告别鱼龙巷,住进大洋房,摇身一变成为管二少爷的家庭教师。
这件事是席宁一手促成,他不但要聘栾游为教师,还驳回了母亲对于她“走工”的建议,要求她住进家中,以便好学的二少爷随时随地可以向老师请教问题。
这几日管家发生了什么栾游不知道,反正当她拎包入住的时候,没见到其他主人,只有坐着轮椅兴高采烈的二少爷指挥着管家的管家帮她安顿。
“我爸回萼省上班儿去了,我妈说她心口疼养病呢,我大哥在南洋,我妹子住校,现在管家我说了算。”
栾游由衷为他的荣宠鼓掌:“那咱们开始学习吧,今天就上刺杀课,时不我待,钟灵就要来了。”
为了这个残疾儿子,管家各类教具书本备得相当齐全,栾游每日在小黑板上写些课题,接着便进入到和席宁的一对一“教学”时间。上午两小时,下午三小时,偶尔还会上晚自习。其余时间,栾游都很老实地待在自己房中写文章,偶尔外出探探钟灵的消息。
管夫人经常突然袭击,不打招呼猛地一推门就进入课室,满脸捉奸的表情。栾游和席宁往往一个坐一个站,彼此距离非常礼貌,手里捧着书本,拿着粉笔,一起不解地看向她。
管夫人便讪讪地找各种借口,热吗冷吗?要吃要喝吗?如此四五次之后,她便不再推门,只悄悄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听动静。
“乔小姐”在里面高谈阔论,时低沉时激昂,有时叽里咕噜全是洋文,而儿子则只有“嗯嗯”的应答声。如此又是两三回之后,管夫人想,看来是多心了,俩人真的在上课。
当门底缝中的阴影移开后,栾游舒了一口气:“钟灵来了,派头极大,收的花篮已经把东华会馆门口都摆满了,保安增加了一倍,不消费根本进不去。指望方铮一点用没有,我都怀疑他巴不得死爹呢。”
“那就消费呗,我管二公子难道消费不起吗?你说多少钱能请她上门唱支曲儿吧。”席宁很嚣张。
“现在她已经不是唱小曲儿的档次了,我昨天过去打听,好家伙,东华会馆专门给她做了个人形霓虹招牌,老大老大了!听说很多达官贵人都送了请柬,还有电影公司要找她拍电影,她现在可是一棵摇钱树,你想想她背后的老板怎么可能不重视她的安全。你花点钱让她来单独给你唱曲儿,没门!想靠近她,得找个像样的名头。”
“比如?”
“比如大型晚宴,典礼之类的。”
“你不是说她参加了方家寿宴吗?这属于私人宴会,我也可以举办个私人宴会,就说...”席宁掰着指头想了想,“我得去问问我爸妈的寿辰。”
“她参加老方的寿宴是因为得罪不起方大帅,我们何必舍近求远绕弯路,现成的寿宴利用上不就行了。”
席宁为难了:“我爸不在家,方家不知道会不会送请柬来。”
栾游嘻嘻一笑:“你是管督军的儿子,你去了,方家人难道会拦着你不成?甭管看不看得起你爹,面子总是要给的,只要能进去,我就有办法确定她的身份。”
席宁遣了个人日日守在莱莱饭店,不出十天,传回音讯,饭店门口竖起了贺牌,老方的寿宴就在明日举办。
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有人送请柬上门。趁着管夫人打麻将不在家,席宁将一支银色勃朗宁随意揣在兜里:“走,厚着脸皮蹭饭去。”
栾游早已拆掉了绷带,右臂恢复如初,她伸出手:“给我吧,你行动不便,万一钟灵就是女主,我必须用最快速度解决她,一击不中,她很可能反扑。”
“你会用枪吗?我可是专门找我爸副官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