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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他看见前方高空上站立着一抹熟悉的雪衣身影。
    还是……失败了啊。
    那一刻朝辞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似乎瞬间所有的希望都被吸去了,但其实回头想,他能逃离男人的可能本就是微乎其微。
    身长十丈的大鹏被剑刃一分为二,鲜血迸溅而出,两块尸体直直地坠下高空。
    而朝辞也在同一瞬间被男人拉入怀中。
    脸上好像被溅了金色的血液。
    那次男人将他带回去后,无论他再如何装作乖巧、逆来顺受的模样,男人也不曾减少对他的限制。
    五年后,神界再次大乱。
    靳尧又离开了昆仑殿,但这次朝辞却没有机会逃跑了,因为他手脚都被拷上了锁链,连识海都被男人打下了禁制。
    上次他逃跑,昆仑殿的侍者们虽然没有帮助他,但也放任了他的离开。在朝辞的哀求下,靳尧没有将他们全部处死,但也都被赶出了昆仑,新来的侍者们可都不敢再触这霉头,因此都看朝辞看得紧。
    但靳尧怕朝辞憋闷,便也允许侍者与他说说话。听侍者们说,这次的大乱其实是上次妖魔境遗留下来的祸患。
    或者说,上次妖魔境破了,其实只是里面的妖魔策划的一个阴谋。
    第22章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二十二)
    那次的动乱平息得太过简单了。上古战场持续了近千年,可这次的动乱却连半年都没撑过,实在过于轻易,给人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但想到那些大妖老魔们在妖魔境中空耗了数万年,实力大减也是理所当然,神界众神便也没太过怀疑。
    但在妖魔境平息的五年后,终究还是起了乱子。
    凡界和灵界先后出了乱子,凡界甚至出现了一国沦为魔窟的情况。妖魔境破了之后,那些斩杀的妖魔不过是被后真正的大妖老魔们推出来的替死鬼,他们在妖魔境中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本源,借此隐藏到了各界。
    因为他们在凡界潜伏太久了,暗中逐渐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骤然爆发,神界都没反应过来,那国已经沦为了魔窟。
    不仅如此,如今妖界魔界的妖王和魔尊也被他们取代了。妖界和魔界从前与神界并非敌对,但如今换了妖魔境中的那些妖魔上位,妖界和魔界便成了神界的对立面。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蛰伏和爆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靳尧这五年来已经鲜少出昆仑殿,但如今也不得不去平乱。
    他的意愿如何暂且不谈,就说这些妖魔们本就是被靳尧关入了妖魔境,受尽折磨数万年,他们对靳尧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所有人都可以置之身外,唯有靳尧不能。
    朝辞也从以前的需要天天面对靳尧,变成三五月才用见他一次。
    大乱爆发后的第四个月,朝辞如常在月末收到了朝决给他的来信。
    信中朝决提到他最近身体不适,朝辞是否能回来看他一次。
    朝决虽然知道朝辞是被靳尧带回神界了,但是却并不知道朝辞是被靳尧关起来了。只以为是朝辞被靳尧带上神界,并不能轻易回来。
    朝辞看到这封信时,心脏就不断下沉。
    这几年来,他跟朝决都鲜少在信中提到不愉快的事情,都报喜不报忧。而如今朝决却提到他身体不适,问朝辞是否能回来……这说明他的身体状况一定是极不理想了。
    朝辞收到信后,心急如焚。
    半个月后,靳尧回来了。
    他来得匆忙,且不像往常那般穿着雪衣,而是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袍。他从殿外走来,步伐颇为急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玄袍虽然不显色,但也能看出那行动中过于厚重之感。
    朝辞坐在藤椅上,见他回来后,难得主动地站起来:“你回来啦?”
    靳尧见他这般乖巧主动的模样,颇为惊喜,他快步走上前,将青年揽入怀中,碰了碰朝辞的鼻尖:“可是想我了?”
    朝辞没有回答,而是顿了一顿后,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那些东西牵连地比较广,解决起来有些麻烦,需费些时间。”靳尧说。
    他们暗中发展了太多势力,牵连到太多的人,甚至有的藏头露尾到现在还没出来,解决起来是有些麻烦。
    “我哥上月在心中与我说他身体不适,我能……去看看他吗?”朝辞艰难地开口,目带乞求。
    靳尧原本颇为愉悦的神色顿时一顿。
    随后他嘴角抿起,道:“不行。”
    他还道青年怎么突然这般乖巧主动……
    何况如今外界太乱,朝辞出去太危险了。
    见少年神色瞬间晦暗,靳尧也有些心软,他说:“再等些时日吧。”
    至少要先把躲在幕后的那些东西揪出来,他才能放心带少年出去。
    “可是——”朝辞急忙想说什么。
    朝决与他说身体不适,绝非不适这么简单……必然是很严重了。他等得起,朝决又如何等得起?
    “别闹。”靳尧拧眉,“我令那送信之人带些灵药下界,你不必过于担心。”
    朝辞顿时哑口无言。
    他知晓靳尧不会让他回去了,只希望兄长果真无恙。
    他心中忧愁间,发觉唇上多了一丝冰凉的触感。
    随后他便被男人抱入了帐中。
    …………
    靳尧应该的确是百忙中抽闲才回来一趟,第二日天不亮他便离开了。
    朝辞给朝决回信,说如今无法回去,只能等些时日。
    信送出去后,朝辞便日盼一日。在担忧和焦躁中,这个月的月末终于到了。
    来送信的人换了一个。
    朝辞心下有些不安,但打开信后,见朝决信上说他身体已有好转,令朝辞无需担忧后,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朝决又如往常一般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给朝辞,朝辞看完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之后又是七八月匆匆而过,靳尧不在昆仑殿中,朝辞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渐渐地他又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在信中也会日常问候朝决一些问题,比如朝决至今单身,他总是会拿这点故作调侃,又比如与朝决聊聊从前的趣事。但这七八月来,朝决却几乎没有回应他。他给朝辞的信,就像是自顾自地在说话。
    朝辞越想越不安,直到今日他收到了这个月的信。
    他上个月有意地问了朝决许多问题,在这封信上罕见地都被回答了,但是……字迹不对了!
    虽然在形体上看,与朝决的字迹极为相似,但在笔锋处,却略显迟钝。
    朝辞顿觉四肢冰冷,随后猛地跑进了殿中,将往日朝决给他寄的信都翻了出来。
    不是他的错觉,果真……不是一个人。
    若是换了旁人,定然是分辨不出来。但是朝辞在这昆仑殿中六年,每个月他都将收到的信看了无数遍,朝决的字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看向殿外惴惴不安的送信者,道:“这封信不是我兄长写的。”
    “这、这……也许是大人您兄长过于繁忙,找人代笔。”送信者说。
    “那他为何不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