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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要送到嘴边;浅眠要在一旁扇风送凉;写不写字都要打发她去研磨;在不分四季无风无雨的天界,居然说他的藏书霉了,让她把书都搬出去晒晒...那么多书啊,连毛毛都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去帮忙,却被昊天帝阻止。
恰逢东王公闲极无聊,来寻昊天帝对弈,得见小仙子在书阁搬进搬出,忙得满头大汗...别说毛毛,素来冷心硬肠的他,亦心生不忍。
正想动用法术帮惜月完成任务,却听一袭天青衫子的仙人说:“帝君此番前来,寻我作甚?”
“无他,在方诸山呆的无趣,来寻你下棋。”他收回结印的手。
“走吧,去后苑。”
最后看了一眼那忙碌的小小身影,东王公随即跟上昊天帝的脚步,一同行入后苑。彼时后苑正繁花盛开,蝶影翩跹,于这清风惬意中,昊天帝一挥袖,便摆好了一局。
“帝君,请吧。”
起先,两人都未说话,只听落子无声,春风有兴。对于东王公而言,他等这盘对弈,已经等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六百年前,寂遥挑动天界同青丘的大战,天界大败,生灵涂炭...”昊天帝落下一子,幽幽说道,“所有神族,皆在逼他罪己退位,你为何...会力保于他?”
“六百年前你不在天庭,他是凡仙的脊梁骨,他垮了,一众凡仙前途未卜。”他冷哼一声,神情轻蔑,“如今你回来了,他便是颗废棋了...对于这一点,那小天帝亦是心知肚明,是以,他才会着急忙慌的将白惜月接上天庭教养。又知自己无力周旋,便打着你的名号行事,可你如今的地位,是你耗费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历尽一千七百五十道劫难才修来的!呵,他倒好,堂而皇之的揽来,当作自己的政治资本...”
昊天帝笑笑:“你介意的是,非是寂遥的所作所为;你耿耿于怀的,不过是我历的那一千多道劫数...”
东王公一滞,手指一滑落错一枚棋子,昊天帝见状,眼疾手快连杀他五子,还笑眯眯地道了句“承让”。
“若非我当年固执,搞什么绝地天通,也不会连累你遁入六界历劫...”
“我也固执,”昊天帝轻勾唇角,面容温和,“所以固执的人,只有同样固执的人,才能改变他。”
究竟是谁在下棋?他们曾以六界四海作棋盘,身份阶级则是难以逾越的楚河汉界,各自为政分庭抗礼,皆捏紧了手里的兵,相互厮杀你死我活...到头来,终是自己入了这棋局,都不肯认输,亦都不肯服输。
输?不赢即是输?抑或,不输就算赢?
棋子黑白分明,赢输的界限,却从来模棱两可,混沌不清。
沉默间,只听一记鼓声,自西方遥遥传来,今天的落日浑圆可爱,不似往昔的残阳如血,玫瑰色的暮光洒满天上人间。
踏着这柔和的余晖,白惜月慢慢走上了,回婉华宫的路。
一想到回到宫里,总要拉着她各种折腾打扮的那十二位女仙,她就只想叹气。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应付不完的仙娥,每逢爹娘传信,她还不敢说实话,只能回复一切都好...毕竟,是她跳着脚的要上天庭来拜师的,更何况这莲印一盖,她爹娘亦无计可施,凭白教他们担心罢了。
无知无觉,她已路过了紫微宫,行至了莲池畔。一池青莲已经过了一个花期,如今池塘里,只有数枝亭亭玉立的花苞,于风中微微摇摆。稀薄如纸的瑰丽晚霞中,似有一人正端端坐在白玉石桥,那浮雕精美的栏槛之上。
一身华美蓝绸衣,手持一支白色虞美人,那粉雕玉砌的小娃娃也正好发现了她的存在...在晚阳彻底沉落之前,最后一道光线,悉数落进了他一双点漆似的眸子里。
他遥遥向她招手,笑得温软,高声呼唤:“月儿姐姐!”
作者有话说:
【不可一世心机攻X老谋深算隐忍受】
文案:
1
天庭初立,张百忍加冕,成为天界第一位天帝。
他踌躇满志地看着臣服于他的一干神仙,心里舒快无比,立誓要为凡仙争出一片天地!
入夜,登帝大典结束,醉眼迷蒙的东王公闯入他的寝殿...
灯火煌煌,一夜纠缠,他的尊严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睇着身边人如冠玉般俊朗的睡颜,他深深浅浅地叹息...
“你终究是...忘了我。”
2
对于他东王公少阳君来说,其实当不当这个天帝都无所谓。可偏偏...
偏偏被那油嘴滑舌的凡仙张百忍夺了去,这教他无名火起。
果然,这凡人得道的仙就是私心重,张百忍一上位便为凡仙大开方便之门。
他要开天门,助凡人登天,他便绝地天通,封闭天界;
他要割忘川,允凡仙婚配,他便抽去曼珠和沙华的仙根,将其化作彼岸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他要为凡仙积功德,亲身苦历一千七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