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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茕突然咬住了嘴唇,声音低下去。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她还以为陈孑然又做哪些噩梦,闹得睡不好觉了。
    陈孑然被她说得臊了,没好气道:“你不喜欢就还给我。”说罢伸手过去抢。
    顾茕眼疾手快地把手往后一伸,陈孑然没留神,脚下一绊,直接摔在了她身上,顾茕稳稳接住她的腰,笑声氤氲在胸腔里,“谁说不喜欢?我爱到心眼儿里了。”
    又让陈孑然好像怀里揣了窝小兔子似的,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顾茕把手套放在自己贴着心脏的怀里仔细收藏起来,推着垃圾车往学校外面走。
    陈孑然帮着她一块推车。
    雪地里两排整齐的车辙,后面跟着两双步调一致的脚印,陈孑然回头瞧了瞧,只觉这两对脚印说不出的般配,停下来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想把这雪地里的脚印拍下来,顾茕也不催促,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等她。
    正巧一个六年级的男生慌里慌张跑了出来,大喊:“陈老师!陈老师你快去看看吧!”
    陈孑然脸色骤变,收起手机忙问:“怎么了?”
    “范浩轩……范浩轩他一个人趴在教室里哭呢!”
    “怎么回事?放学了不回家,为什么坐在教室里哭?”
    “昨天的数学测验试卷发下来了,他不及格,说不敢回家,怕他爷爷拿棍子打他。”
    陈孑然一听,神色凛然,回头对顾茕说:“你先去吧,我去看看学生怎么回事,待会儿事情解决了之后直接回宿舍,菜都放在厨房里,你如果饿了就先弄饭吃。”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陈孑然跟着来报信的学生跑回教学楼的方向。
    顾茕看着她笑笑,继续推着垃圾车去倒垃圾。
    陈孑然不知道范浩轩是谁,她去年教六年级,今年不带六年级了,教的都是低年级的课,不过学生有困难,陈孑然这个做老师的事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即使那不是她班上的学生,她也对他负有责任。
    走进了六年级教室才发现,原来那个范浩轩就是当初往顾茕身上砸玻璃,被陈孑然呵斥走的人。
    那日走后,范浩轩自觉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一定要给陈孑然一点颜色看看,预谋已久,憋着劲儿要整得陈孑然知道他不是好惹的才作罢。
    范浩轩知道陈孑然一个人在学校宿舍里住,又没个亲人,就是失踪一晚上也没人知道,于是找了个懦弱胆小的男生把陈孑然骗到教室里来,等陈孑然一进教室,他的躲在门后面的小弟趁机把门一关,让陈孑然无处可逃,几人先在陈孑然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陈孑然手脚一捆,再用手掌宽的透明胶带在陈孑然嘴上缠了好几圈,让她叫都叫不出来。
    六年级的小子已经很有力气了,又是几个人趁陈孑然不备偷袭的,陈孑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们绑了起来,几人嘿嘿笑了几声,为首的范浩轩笑着蹲下,拍拍陈孑然的脸:“丑货,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就你还来教训老子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今天我们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止给你锁一晚上这么简单了。”
    陈孑然眼眶张大,瞳孔收缩,眼里充满恐惧,唔唔了几声,就被那几个小子连拖带拽地弄进了教室后面空置不用的旧柜子里,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把自行车锁给锁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计算失误,原以为这个“恶作剧”能一章写完的。
    可能还要两章才能完结。
    更正一点bug:前几章写这个学生是五年级,这是我情节考虑失误,现更正为六年级,之前涉及内容也已纠正,无需回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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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还好你来了
    陈孑然有幽闭恐惧症,除了顾茕外,没人再知道。
    这是幼年时期的惨痛记忆遗留下来的病根。
    陈孑然不怕黑,如果是明亮的空间,那么即使狭窄也不太惧怕,但是黑暗而封闭的狭窄环境,简直是用一根绳子勒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呼吸几近断绝。
    物理环境收缩得越狭小,黑暗的势力就越蔓延,直到无边无尽,就像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陈孑然被绑着手,绑着脚,还被透明胶带缠紧了嘴巴。喉咙里声嘶力竭的吼叫,脑门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爆裂出来了,最终弄出来的动静也不过嗯嗯几声,隔着锁紧的柜子门,隔着锁紧的教室门,隔着二十多米的操场,想呼救根本不可能。
    双腿蜷缩着躺在漆黑狭窄的柜子里,刻在记忆深处的可怕经历让陈孑然不停地冒冷汗,无处可躲的黑暗、嗓子喊得沙哑流血也无人回应的孤独,手指抠破了也无法逃离的恐惧,让陈孑然的身体开始不住地打寒颤。
    放我出去。
    陈孑然用肩膀往柜子门上撞。
    让我做什么都行,怎么样都好,只要能放我出去。
    能动作的幅度很小,前后不超过十公分,柜子门外面的搭扣又太结实,除了挂在搭扣上的大锁头摇晃了几下,给了陈孑然一点反馈以外,这几下撞击杯水车薪。
    放我……放我出去……
    周围全黑的狭小环境让陈孑然狂躁起来,肩膀撞不开柜子,那就用头去撞。
    咚——
    一下、两下、三下……
    额头红肿得发亮,很快颜色开始触目惊心,可是陈孑然不觉得疼,她像一只被关进透明玻璃罐里的飞蛾,不顾一切想冲破阻碍飞到外面的世界去,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没有用。
    她的力量在坚固的钢铁面前不值一提。
    谁来救救我?
    陈孑然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大量泪水,完全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的嘴被封死了,她心里的大声呼救没人能听到。
    救救我……救救我吧……
    陈孑然绝望地、不知疲倦地用自己的脑袋撞着柜子门,体力在流失,撞击的力量也越来越微弱。
    谁能救我?
    陈孑然眼前模糊而黑暗,她渐渐撞不动了,头靠在柜子门上。
    好像从来没有得救过。
    从小到大,没人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