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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茕不知道的是,她其实说反了,不是姜新染把顾若吃得死死的,是顾若把姜新染吃得死死的。
“还有啊顾茕,你别以为你之前对然然干的那些蠢事就这么算了,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是一辈子,我是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捏着鼻子帮你,你要再敢混账一次,以后就算你跪在我面前给我三拜九叩我也不会帮你追人了,懂了么?”
“懂了懂了!”顾茕点头如捣蒜。
她想一次就够她后悔的了,还有第二次?想都不敢想!
有时顾茕自己都不明白,她怎么就非陈孑然不可了?五六年都没忘掉她?思来想去,唯一能说服自己的,大概就是陈孑然太傻了,傻得真真的。
顾茕生命中遇到的无数人,匆匆过客暂且不论,只要有点交集的,多多少少因为她姓顾,连号称最伟大无私的母亲,图的也是顾茕能往上走,走到高位,到时母亲也能母凭子贵、风光无两。
所谓真心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想要从顾茕身边攫取更多利益而编造出来的噱头。
只有陈孑然捧出真心来不为别的,只为换顾茕的真心。
与顾茕关系稍近的人都能从顾茕身边得到想要的好处,就连捏着鼻子与顾茕接近的陈子莹,也如愿以偿地出国留学。
只有陈孑然,顾茕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对她好,却没有给她任何东西——除了一身治不好的伤和一个破碎的未来。
陈孑然也没有要过任何东西,她总是傻傻地笑,“顾茕,你是我一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
顾茕心里,陈孑然的心太纯粹赤忱,顾茕给她一分的爱,她就用十二分做回报,不留下一点为她自己打算的私心。
触碰过最真诚炙热的心脏后,往后遇到的一点带着目的的私心,都只会让顾茕打心底里厌恶,并且勾起她对陈孑然的怀念。
每一个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都会让印有陈孑然的烧红烙铁在她心底烙上一遍,烫得皮焦肉烂滋滋冒烟,周而复始,让陈孑然变成了她心里永久的印记,疼得受不了,再也忘不掉,只有回到陈孑然身边。
陈孑然的赤足真心把顾茕惯坏了,让她无法像从前那样忍受掺了杂质的爱,她被陈孑然打上了标记,这辈子只能是陈孑然。
渴望她再用从前那样纯净剔透得比钻石还闪耀的爱来对自己。
顾茕愿用一切去换。
当顾茕学着如何平等对待陈孑然的时候,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推掉了大多数不必要的应酬,把最多的时间留来和陈孑然在一起,帮她打下手,做些从前顾茕最不屑的小事。
第一次在陈孑然打扫屋子时帮她把杯子摆件之类的收进柜子里,失手打碎了摆在茶几上的马克杯,洒了一地水不说,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不但没有减轻陈孑然的压力,还平白又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陈孑然在浴室里洗擦布,闻声匆匆出来,首先看到一地淹在茶水里的碎瓷,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紧接着看到顾茕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有种不符合她身份的滑稽,陈孑然又绷不住地轻轻勾了勾嘴角。
“我……”顾茕搓着手,尴尬地解释,“我不是成心捣乱,我想着把东西收进柜子里,你擦桌子方便一点……我现在就去拿拖把来打扫!”她抬起脚步。
只听陈孑然突然高声:“别动!”
顾茕的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硬控制着身体刹了车,右脚停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好在她平衡力不错,没有左摇右晃,不然早摔了。
“阿然?”顾茕试探着询问。
陈孑然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直想笑,想着她是雇主,好歹要给她一点面子,憋着嘴角不上扬,解释道:“地上有碎片,别到处乱走,小心扎了脚。”
“阿然……”顾茕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顾茕的胸口热切起来,几乎忍不住自己眼里的潮湿。
她被陈孑然冷待惯了,陈孑然一句随意的关心,都能让她心头怦然。
不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一句话而已,即使不是顾茕而是别的什么人,陈孑然也会下意识提醒,她不知顾茕的激动从何而来,有点想笑,借口拿扫把躲在阳台上,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正正神色走了进来。
扫去碎瓷片,又用吸水拖把把地拖干,陈孑然开始擦家具。
顾茕的房子很大,楼上楼下、里里外外,一趟下来顾茕的腰已经有点酸,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陈孑然洗干净抹布,换了桶清水,又擦第二遍。
顾茕按住她,“不是都挺干净了么?干嘛还擦一遍?”
“第一遍是肥皂水,碱性大,不用清水擦第二遍的话会腐蚀家具,味儿也不容易散。”
有这说法么?
顾茕回想了一下,她以前花高价钱请的那些打扫阿姨也都是擦一遍过的,哪有擦第二遍的。
也就陈孑然不会偷懒。
“那下次你拿肥皂水抹布,我拿清水抹布,你在前面擦,我在后面擦,这样咱俩上下楼一趟就能干完,这叫流水线作业。”
陈孑然问她:“难道你的公司快要倒闭了。”
顾茕:???
“不然干嘛没事老跟在我后面,你都不用工作的么?”
“呃……”顾茕憋了半天讪讪地说:“现在是淡季,公司不忙。”
“哦。”陈孑然没多问,继续干活,只是低着头喃喃诽道:“制药公司还分淡季旺季?难道人还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么……”
“那当然了。”顾茕听在耳朵里,笑着解释,“譬如流感高发季,各种感冒药就畅销,夏天炎热,吃大排档的人多,蚊虫也多,胃药清凉药和防虫药的销路就好一些,还有……”
陈孑然打断她:“那现在不正好是流感高发季么?你应该比平常忙才对,怎么说是淡季没事做?”
顾茕:“……”
她忘了,陈孑然虽然老实,却很聪明。
要不也不能在恶劣的生活学习条件下还能以超过一本线五十分的成绩考上临渊师范大学。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会觉得自己笨。
眼看着遍布下去,顾茕只好招认:“好吧,好吧……我是骗你的,我就是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块就高兴。”
良好的气氛被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表白破坏,两人不自觉靠近的距离,因为这一句又被陈孑然拉远了。
陈孑然仍然防着她。
顾茕看着陈孑然淡漠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这张嘴不是挺能言善辩的么?为什么一到陈孑然面前就说错话?
不过陈孑然不可否认,从同意陈安安转学那件事开始,这段时间她做的的确无可挑剔,连想让陈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