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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母家庭;绿卡,人脉,公司地位,发展前景。都是潜意识地,就把这些算计了进去。没说这沾染上世俗味的感情就不是爱情,只是这和年少时期的感情,不可能再相提并论了。
    可是,那年少不谙世时期的,又怎么就能称之为爱情呢?
    越想越怒火中烧。
    林语风代表了他年少时期的悸动与美好,代表那段不可多得、一去无返的回忆。是他第一次与之肌肤相亲的人,人生第一次总是个难却的记忆。可就算他为这回忆牵绊了十多年,也改变不了两人都已不再如初的事实。即便他们现在因一时冲动,循着回忆重新开始,也必然无法长久。时间一过,他们就会因为回忆与现实之间赤裸裸的差异不欢而散。尹昱从一开始,林语风在医院门口等他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在那之前很久,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那时仅是空想而已。
    如山川不可倒流,落日不可回升。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可要是毫无感觉,心又怎么会乱成这样呢。
    他恨因为贪恋回忆而追着他不放的林语风,更恨因这回忆而依旧对这个人心动如初的自己。
    心里头杂念翻天覆地,面上却不露声色。五内如焚地吃完了一顿饭。
    而且那天晚上回去,秦洺浩蹲在他家门口烂醉如泥,问他门锁密码怎么改了。金毛在里面狂吠。他已经气不动了。他也没改密码,从小到大碰上四位数都是自己的生日。可又怎么能指望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输对密码呢。只能把人扶起来扔进车里,半夜三更地赶着送回家。
    真他妈像个保姆。
    可也没法放任不管,万一出了事,就算不是他的责任,良心上也过不去。只得采取规避战略,交给时间。不过这次过后,他也不管什么视频了,电话号码、社交软件,所有能联络到他的平台上,都把这个人彻底屏蔽了。
    送完人,又开着车,在空荡幽静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兜圈子。直到心平了一些才回去。
    回到客厅里。盖沛文竟然没用信息轰炸他,只留一条:你他妈掉坑里了吗?
    尹昱笑了,继续这场对话:都有谁去?
    基本都会去吧。你有谁特别想见的吗?
    倒没有。
    那除了在国外的两个,应该都会到吧。
    尹昱发了个问号。苏心颖跟我说这次连出国那俩都会去来着。
    嗯?真的吗?可我在统计名单上也没看见他俩啊。可能是别的班的吧。
    什么统计名单?
    就我们班群里那个,统计哪些人会去的。
    哦,我不在班群里。
    我拉你吧。
    嗯。
    又问,所以不在名单上的都不去是吗?
    是吧。不然为啥不写呢,填个表又不费劲。倒是那些写了的,可能临时有事就不去了。盖沛文打了一连串。所以你去吗?难得今年这次人还挺多的,不去不会觉得遗憾吗?
    尹昱看着“遗憾”二字,内心动摇得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来电显示。是医院。他秒接。
    “说。”
    “打正肾了吗?”
    “收缩压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拿起外套车钥匙就往门口跑。
    出门前,飞快地给盖沛文回了条消息。
    时间地点发我。
    十六
    不出意外,尹昱和郭晟双双班主任办公室报到了。
    去之前,尹昱警告郭晟不许说出纠纷的缘由,不然剩下来两年都别想好过。看着那副煞神般的面孔,郭晟面上硬着嘴勉强答应,心里还真有点怕他干出什么来。毕竟,尹昱成绩好又有女朋友。按人生赢家的标准来看,他没多少胜算。
    于是两人垂着头被班主任讯问半天,异口同声地说只是因为一点误会拌嘴,一冲动就打了起来,下次不会再犯了。八百字检讨书,第二天一早交到办公室。尹昱身为班干部没带好头,还得多加两百字。
    那之后,班里再没人提过这事。大家都等着看林语风和郭晟谁脸上的伤好得快些。尹昱也没再和林语风讲过话。一层陌生的尴尬,像一片厚厚的云海横在两人之间。林语风还是那样,交朋友看心情。大多数时候和张恺宇走一起,那次事件过后,和黄笙也愈发熟络起来。
    和他尴尬也就算了,本也只是朋友。令尹昱心烦的是,他和易晴萱之间也尴尬。
    主要是那天和郭晟吵架,尹昱后来才注意到,易晴萱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声不响,脸上的表情却变幻莫测。说不出那是不解,担忧,愠怒,畏惧,还是失望。或是什么都有。过后,他们照常相处。易晴萱也从未问起那天的事,问他为什么会那样冲动。
    可就是这样的只字不提,让他浑身难受。
    女朋友对此事视若无睹,并不是因为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仅在意,而且非常在意。正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没有办法说出口,没有办法挑破。
    不过,时间抹平一切。过了一阵子,风波完全过去了,两人也回到了之前。
    春风拂面,绿叶葱翠悦目,花香沁人心脾。白玉兰,紫荆,石斑木,教学楼后面,隔开停车场的几棵樱花树都开了。淡粉色的花瓣纯洁又轻盈,风一吹就落下来几片,没多久就在地上铺开了一条花路。
    春雷惊蛰,万物方醒。天亮得越来越早,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宿舍里第一个起来的总是羊,他有个习惯,换掉睡衣之后就唰地拉开窗帘,不管其他人。每当这时候,就能听到其他三张床上一声声或委屈或悲痛的呜鸣,半醒的舍友们纷纷抬手遮脸,仿佛一群妖魔鬼怪在如来佛祖的金光下无处遁形。
    天气再暖和点,校运会就要开了。这两天体育委员已经在四处催人填表报名,没人报的项目就盯着班里几个体育好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一遭下来口才都进步不少。实在没人要的,也不愁,统统塞给尹昱。
    然而机敏如尹神,未卜先知。盖沛文还在朝他走过去的路上,就远远抬起手说,不。
    “哎哎哎好兄弟。”盖沛文立马迈开步子,朝他扭过去,越扭越低,最后蹲到他桌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在尹昱面前,他只敢用软的。尤其见了上次他和郭刺猬那一出。
    “帮帮忙撒。”
    尹昱看他那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一改几秒之前的态度,从他手里拿过了报名表来看。盖沛文立马两眼放光。
    表上其实也没多少项目还空着,连铅球实心球都有人认领了,个人项目里就三级跳远还缺个。尹昱想着自己弹跳力还可以,问了问盖沛文,就把名字填了上去。
    接着他就看到了出人意料的部分:“怎么一百接力全空着?”
    “一百米接力是最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