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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英,披风拿着吧,夜里凉。”
计英怔了怔,宋远洲将披风放进了她手中,转身又融进了漆黑的小巷中。
.... ...
计获没有在家。
那个被他抓到的陆家的俘虏,趁着人不注意咬舌自尽,计获抓了他去找大夫医治,还想从他口中弄出真相。
而知道了一切真相计英坐在忘念的床边,替小人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
过去的一切好像被扇子扇起来一样,悬浮在计英眼前。
计家被抄家败落,旧园火势连天;她和三哥拼命逃脱,躲在桥下不敢出声;之后被抓,在白家忍受白秀媛打骂,白四哥相帮;再后来在歌风山房过起了阴晴不定的日子,伴随着的事宋远洲若即若离的爱意;
某一日,她一把火烧了小西屋,跟着陆楷的马车飞奔出城;可还是被宋远洲找了回去,他抱着她不肯松手,说他明白了,她是他不能离开的人;她不想再给他一点机会,他却从她身上渡了剧毒在身,终于三哥归来,一箭射向了宋远洲,带走了她,而宋远洲宣布离世了... ...
扇子的风一下一下扇在忘念身上,又扇在计英心头。
五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忘了,可如今被这扇子一扇,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历历在目。
原来她没有忘,或者说,一直都刻在她心上。
计英倚在忘念的床头,小人儿睡得香甜。
她看着他的小脸,忽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宋远洲那时在她眼中已经死了,她留下孩子也没什么,也或是因为,她口中狠狠说着如果怀了一定会流掉,可心里却满是不确定。
她当时并不是告诉宋远洲她不会和他有联系,而是告诉她自己,她要离开。
她不要再有一点对那个男人的情意了,她一定要斩断地彻彻底底,这样才能重新生活下去。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三哥问她是否流掉这个孩子的时候,计英脑中全是那个人奋不顾身的样子。
他口中说着厌恶,却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了陆梁的散弹;他眼中满是嫌弃,可在她中了毒箭之后,替她吸掉了毒血;还有小孔氏的剧毒,他也过到了自己身上... ...
什么人,敢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计英是从刀尖下逃出生天的人,她更晓得何为生命的宝贵。
而那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豁出性命为了她。
她不是个木头人。
当有人两次三番豁出自己的性命就救下她,她不会因为那个人做过令她难过的事情,就真的能够在生命面前无动于衷。
她心头缠着太多东西,无人诉说。
宋远洲曾经伤害过她,也爱过她、为她舍弃过生命不止一次。
他痛苦着纠结着,她一错不错地都看在了眼睛里面。
起初,她也以为自己可能抽离着看待,可在宋远洲一次又一次地奋不顾身之后,那纠结同样渗到了她的心头。
那天三哥问她还要不要这个孩子,她想了很久。
最后,她告诉三哥,“留下这个孩子吧。”
孩子留了下来,她给他取名叫做“忘念”。
计英想想也觉得很怪异,留下这个孩子又取名忘念,到底是要记着,还是要忘了呢?
计英眼下想来,也忍不住露出讽刺的笑。
从前她没有想过,因为她以为宋远洲真的死了,可现在,他又出现在她面前,计英好似被搅进了命运的旋涡。
如果五年后的这个人,还是从前那样的宋远洲,她会和以前一样,选择离开不会回去。
可现在的宋远洲让她犹豫了。
计英从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从前的影子了。
可这个男人仍然说着爱她,爱她没有变,但她能接受这份心意吗?
...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三哥就回来了。
计英一夜都没睡下,乱糟糟的念头,关于陆楷,关于那个人,关于这些年的生离死别,一直在她心头缠绕着。
计获见她坐在廊下,神情恍惚,连忙走过来问她。
“英英,这是怎么了?”
他忽然看到了她手上的披风。
“这不是你的披风吧?”
计英这才看到三哥。
她说不是,“宋远洲的。”
计获闻言沉默了一下,倒也没有很意外。
“我猜也是,他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有人假扮了宋远洲。你知道的,我从前一直都不喜欢他,觉得他性子阴冷。”
计英说是,“哥哥曾经说过他性子冷不易相处,我起初是不信的,后来确实认识了彻底。”
计获叹了口气,但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同计英的感觉并不一样。
“如今再想从前,那时候的事情恍若隔世... ...”
他说着,突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