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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分心,眼下听了这话,全都神情紧绷地摆放花草。
宋远洲行二,人称宋二爷。
两年不见,计英早已记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她只记得,他和她三个哥哥、甚至和她见过的其他男子都不一样。
旁人或令人如沐春风,他却令人如临寒霜。
但寒霜亦有寒霜凛冽的美,似六棱雪花,似雪中傲松,似北国冰川。
计英曾经因他晃过心神。
但眼下,她只是个通房而已。
思绪一过,周遭突然静了下来,小丫鬟们纷纷退到了院墙边缘。
计英一愣,脚步声从院门前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又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男人的白靴路过她身前时停了一下,她感受到了目光,是从三月倒回到正月的春寒料峭。
她手下更紧了,想着要不要行礼,男人却抬脚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计英默默松了口气。
她被领去了奴仆住的后罩房,管事的仆妇分给她一间阴冷的西屋,但计英很满意,这是一间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屋。
她收拾妥帖行李等着吩咐,但日头升到了头顶,又逐渐下落西去,夕阳从西面窗子外照进来,不多时完全暗了下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对于通房来说,吩咐约莫在晚上。
但二更鼓响,院中灯火全都熄灭的时候,还是没有吩咐。
计英不免有一点点期盼。
今天可以避过去吗?
她会否能完全避开呢?
毕竟主子不消用的话,通房也只是丫鬟而已。
计英很乐意做个纯粹的丫鬟。
可来了人,带她去了正房,宋远洲的房里。
正房灯火未熄,男人坐在书案前写画。
计英叩头行礼,他没有抬头,好像沉浸在书画里。
计英不清楚他的态度,跪在地上等着。
室内静谧,只有男人偶尔写画时,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声。
她等了一会,没有等来回应,等来了男人的咳嗽声,男人咳嗽了一阵又一阵,咳得厉害。
计英不记得从前他的身体这般不济,如今看来,难怪白家有顾虑。
她神思一晃的工夫,男人开了口。
“会倒水吗?”
计英一回神,暗道自己大意了,连忙去给他倒水,小心奉到他手边。
他没有说什么,拿出一颗药来就水吃了。
计英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看到他的脸。
男人比从前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没变。
他脸色泛白,唇色淡淡,眸似冰晶,看人的时候仿佛如山谷里的幽风。
计英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去。
男人低笑一声。
“计大小姐,很久不见。”
计英跪下了身去,再次跟他行礼。
“宋二爷安好,奴婢计英,得白家主子之令前来伺候二爷,若有不到之处,二爷尽管责骂。”
男人没有责骂,只是叹了口气。
香炉里飘来一丝幽香。
他突然开口,“难为你了。”
这话伴着炉里的幽香,不知怎么勾得计英鼻头一酸。
她以为在白家两年,她早已经练得铜筋铁骨,不乱旁人如何肆意嘲讽,都触不下她的眼泪。
可今日,她竟鼻头酸的厉害。
两年过去,计家在苏州城的茶余饭后都已经消减下去。
宋远洲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是不是慢慢淡忘了?
他能不能让她单纯做个丫鬟?
她低着头说“不敢”,她细细揣摩着宋远洲的心思,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在她心里升起一点期盼的时候,男人冷不丁开了口。
“脱了吧。”
计英僵住了。
男人一如方才低笑了一声,但这一次,计英听出了不可掩盖的嘲讽意味。
“穿成这样,我还能会错意?”
计英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男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她的腰。
那腰细而柔软,被白家特制的衣衫勾勒得不盈一握。
宋远洲顺势将她按进了怀里,令她贴上了他的胸膛。
幽香在两人之间环绕。
宋远洲低头定定瞧了她两眼。
她早已不是两三年前的青涩模样,十六岁的女子该有的妩媚在她眼角眉梢长成,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她神色怔怔,半身僵硬,樱桃红唇淡了些颜色,精致的眉眼间透着惊慌。
他抬手轻抚了她的秀发,柔声问。
“怎么?太紧张?”
不知是不是他和缓了声音,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他脸上,宋远洲从那眸色中读出她的意思。
她想让他放过她。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