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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传得沸沸扬扬的经济制裁没有落地实施,沿海附属国的百姓逃过一劫。
这次事件过后,所有人都刷新了对顾韫的认识。
民众才意识到,原来这场联姻不是给昼南占便宜的。
盛秘书长哪是娶了个媳妇,这怕是迎了个小祖宗回家吧?
就连“小祖宗”上学的克蒂斯音乐学院也被网友讨论上了热门。
所幸顾韫还没回校上课,否则他一定能感觉到周围同学对自己刻意的疏远以及额外的关注。
他这几日喜欢待在书房和盛凌一起捣鼓模型。
盛凌有一个独属的小书房,里面放得最多的不是书籍,而是模型,各种新型军舰,战机,坦克都能在这里找到迷你版,其中有几个新款是市面上禁止发行,盛霁松让军务处的军工设计师特地给盛凌定制的绝版,常人没有这个待遇。
顾韫顺便就在盛凌的书房里见识到了昼南的武器研发进展,如果是三年前,他也许还会拿出相机偷偷拍下资料传回夜北,但现在他不屑于这么做。
其一,他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间谍身份,来昼南来盛家纯粹是来膈应某人的。
其二,欧阳氏统摄下的昼南在军防方面已经被夜北全面碾压,唯一能让他给点眼神的是某个秘密立项的人工智能计划,可惜那个代号为“飞棘”的AI只是一团密密麻麻的数据,没有实体模型。
顾韫完全抱着陪小孩玩玩具的心态在帮盛凌组搭零件,盛凌胳膊上的伤已经结疤,但部分细小的零件还是没法拧好,有顾韫帮忙,效率就高了很多。
他很快发现这位小嫂子的动手能力颇强。
“我以前在十处时,也有人陪我一起搭。”
盛凌以一种怀念的口吻提起往事:“他叫江徵,曾经是我哥的未婚妻。”
“......”从盛凌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江徵恍如隔世。
“曾经”两个字,更是让他知道,他和盛霁松那段感情,切切实实已经成为过去。
“江徵人很好,身上有股十处最缺的生气,我喜欢跟他待在一起。我哥哥也很喜欢江徵,你可能都不信,当年是他跟江徵求的婚。”话说出口,盛凌才意识到这些往事对顾韫不太友好,他原想扯开话题,顾韫却说:“没事,你接着说,我挺感兴趣的。”
“...你不介意?”
顾韫一笑:“江徵的存在无法抹除,既然不能抹灭,那就正视他。”
这话,江徵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盛凌发现眼前的顾韫并不像他哥哥说的那么“小肚鸡肠”“自私狠毒”,反而还很大方,对他甚至是亲切的,就像第二个哥哥。
他就继续说,不过出于对小嫂子心理上的照顾,刻意隐去了许多两人恩爱的细节。
“江徵曾经在这个家里住过半年,我听齐伯说,那半年,是哥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偌大的盛宅,每天都能听到笑声,要知道父母去世后,这个家里一贯都很冷清的。”
“后来,我在夜北执行任务时遇袭,消息传回昼南,不知道中间经过多少人加工,最后我哥哥认定,是江徵害了我,而江徵的背景,确实经不起查,他的身份有猫腻,目的不纯,这些事情,像一排定时炸药,一个一个在他和我哥哥之间炸开。”
“信任被摧毁殆尽,这段感情就像一场烟火,灿烂了一瞬,之后只剩无尽的黑夜。”
“江徵是我哥哥亲自骗上山的,枪也是他开的,他这个人遇到一些原则性问题时,总是冷血得令人发指,对待我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也是。”
“他从来不愿意去听别人的苦衷,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一旦认定一件事的黑白,一个人的好坏,谁都动摇不了,他解决事情的手段,也很符合他曾经在部队的经历,粗暴,野蛮,不留余地,事后一旦有反转,又恨不得把砒霜当后悔药吃下去,有什么用?”
盛凌已经把模型放下了,他似乎不仅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谈论江徵的事,更像是在发泄自身的一种情绪。
江徵听自己的故事时,内心原本是麻木的,却被盛凌的情绪带了进去。
他只知道盛霁松曾经棒打鸳鸯,毁了盛凌的初恋,这件事前因后果江徵也有所了解,他其实并不觉得盛霁松在那件事的处理上有不妥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过去6年,盛凌还攒着这股怨气。
“坠海的第三天,我哥哥知道江徵肚子里还有个不足月的宝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嚎啕大哭。”
“在山上那晚的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但我不信江徵在危急关头会选择带着孩子一起死,他毕竟不是夜北人,对母国没有那么深的信仰。在最后关头不可能牺牲孩子,他一定和哥哥说了,即使说了,也没逃过那一枪。”
江徵震惊于盛凌过于尖锐的思路,他几乎猜中了当晚的情形。
不论对夜北还是对十处,江徵都不曾将其视为信仰来誓死效忠,如果说他在某个阶段曾经有过信仰的话,那大概是三年前那段蜜恋期内,他将盛霁松视为自己生命的全部,现在回首去看,自然是可笑可悲的。
但那时,他确实对那个男人抱着不切实的幻想,孩子的事情他告诉盛霁松了,他也确定他听到了!
江徵没想利用孩子来自保,只是希望能缓期执行惩罚。
他有错他自己担,宝宝是无辜的,十个月后他可以服毒自杀,只求给那个孩子一条生路,仅此而已。
可盛霁松确实如盛凌所说,冷血蛮横,那枪开下去时,他对这个人的幻想彻底破灭。
所以盛霁松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懊悔痛苦都只让江徵觉得恶心,他像观猴一样欣赏着这个男人被夜北和顾氏联合起来耍,看着他活在江徵还有救的假象中,被压榨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他还要让盛霁松出轨,无论是精神上的出轨还是肉体上的出轨,都足以在他的悔恨上火上浇油,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活在阴影下。
这时的江徵还没意识到,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冷血无情,他是不会为了之后的“出轨”而感到痛不欲生的。
话题进行到这里,氛围已经有些沉重,顾韫见盛凌是真的在为曾经的自己失落难过,心中不忍,刚要出言开解,就听门口传来动静。
盛霁松手里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