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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3

      些事,她于是更加明了,因此心中的悲哀之情也更甚了。
    她几乎是含泪地注视沈文宣:“宣儿,我曾对你讲过,我待你和洵儿都是一样的……洵儿若有什么,我也会给你。这些年我的做法,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也会给我?”沈文宣静静抬眼,眉头微微拧起。
    淑云夫人手臂虚软,只得无力地撑着桌面勉强站立。她目光瞥向一侧,泪光晶莹,今日,让她伤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沈文宣道:“怎么会一样呢?婶母,其实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洵弟的天纵奇才,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从小就是,他一直在家族里领先所有旁支,我也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得到的那些成就,在洵弟眼里也都算不上什么。”
    淑云夫人几乎连话也说不上来:“你!”
    她的手指抬着,似乎想碰他,片刻仍是只能堪堪垂下来。心力交瘁的迹象是那么明显,声音饱含沉痛:“你可知道,你今日纵容她一时,晚晴这一辈子也就算毁了!别说皇上不会放过她,可能会让她做一辈子的‘疯癫’女人!你们夫妻的情分啊,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为何就能这么狠心?”
    已经没有什么质问了,淑云夫人彻底把底牌揭了出来,她的确是当家主母,平日再怎么睁只眼闭只眼,还是能够看出端倪。
    沈文宣又转过了身,将桌上的书一本一本理起来,却再没有说话。淑云夫人在背后看着他,彻底心碎了。
    也许她今日才发现,她一直用命疼的孩子,以为自己已经带着他活在了阳光底下,蓦然转过身,却才恍然回过神,原来他根本还是在阴影中没有走出。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来,扶着门框,也许今日这大宅院中,她们母子二人,正好是最绝望的两个人。
    素锦坐在轿子里,起先还平稳,可是她只觉得到贺府这段路走了很久,到后来根本一点喧嚣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可轿子还在走,但突然晃了一下,接着就有更多的晃动袭来,让她头晕的同时全然是迷惑。她双手抓着轿子两边,努力维持平衡。轿子外面也是沉寂,如果不是还能听到轿夫们整齐划一的步子,她甚至都怀疑连外面也没有人了。
    但是轿子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她双手齐用都快控制不住身体了。她忍不住想掀开轿帘看看,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在又一次晃得滑下之后,她伸手想把门帘拉开,触手下去,浑身血液却都凝固住了。
    她开始奋力去敲:“你们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这轿子外竟是多出了一层挡板,一层坚硬的,仿佛门一样的木板。手捶打上去咚咚闷响,但丝毫撼动不了。
    素锦有些慌了,这挡板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时候放下的,她一概不知道。在这轿子里她就心如死灰,可并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周围的异常,何况眼下的境况,根本可以称为诡异了。
    轿外竟然真的传进了声音:“小姐,您别叫了,再忍一忍,也就快到地方了。”
    那地方显然不会是贺府了,素锦略略喘息起来:“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不是轿夫,你们是什么人?”
    她又开始砸门:“为什么要关着我?!让我走……”
    门外顿了片刻,又叹道:“小姐还是别叫了吧,小的们可以告诉你,这地方虽然你不知道,但你叫破了喉咙也是没有用的。您先别慌,就且安安静静地待着,别的也没办法,只能先到了地方您再说话儿罢!”
    对方如此恫吓,素锦更是浑身泛冷意。连轿子上原来的小窗户,都被木板挡死了,此处显见得幽静,就算将她丢在此处,关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之后她又敲了几次门,外面却都不予理会,除了赶路沉重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人响应她一句。
    素锦勉力镇定,她的手不由自主缓慢伸向嫁衣的口袋中,嫁衣的袋子其实很细小,但若说还有什么能带的,那就是她的针。
    一根细长的钢针,在医者的手中既能救人,也能杀人。轻喘了片刻之后,她做了从坐进轿子中那刻起就一直想做的事,她把钢针直立,对准手腕深扎了下去!
    ……
    醒来的时候,全都是漆黑的。
    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醒来了,她也不认为自己能醒来。
    但她很明显躺在一张床上,即使周围漆黑,五指都不见,但是身体下的感觉,却还是又真实又温暖。而且就在她挪动的时候,从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这痛楚让她很久都没有再动,躺在那里,也许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仍活着。
    半晌她才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碰了碰,明显是纱布包着,接口也处理得很仔细。她那一下伤口虽小,但失血肯定不会少的。
    身上所有的针都被收去了,她用没受伤的手,一点一点摸索,摸到了桌子、凳子,还有桌上的茶具,初步断定这是一间屋子,周围围住的是坚固的墙壁。
    但为什么这间屋子里,没有一根照明的蜡烛,又有什么屋子会是这般黑。
    最后,她只有摸到床边坐下,心里的感觉,已是再无法形容。
    身上穿的,似乎也已不是嫁衣,她用力捏着衣服的质感,却只有陌生感。待在不知是何处的黑暗中,连流泪都没了欲望。
    后来她十分疲乏了,腹中空空,她又摸到了桌上,而这时候,她居然摸到了水和食物……
    她忽然浑身又颤抖起来,叫道:“是谁?!什么人?!”
    没有声音回答,安静的就是一座活人的坟墓。良久,她又缓缓地坐下了,眸中带着湿意,慢慢地吃下了水和食物。
    这座屋子小得连她的回声都听不到,不管是谁把她关在这儿,似乎不想她死,更不想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