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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那二人,至少不会是沈府里的。她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就算最不起眼的下人她也认得。
    这一觉素锦睡得特别沉,那杯茶因为是沈洵倒的,所以她不假思索就饮尽了。他的面容始终都是温柔的,目光如廊前的溪水软化人心。
    连她都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潜意识里好像不止一夜。
    极大的喧哗尖利声灌入素锦耳朵里,迫使她不得不醒转。她睁开眼,却看到好几个堆满了笑的脸,浮在上方看着她。
    这些人都头戴珠花,看脸皆是中年的妇人,见她睁了眼,在瞬间一齐七嘴八舌佯装呼道:“哎哟,醒了醒了!醒过来了!”
    说着几双手伸过来,似乎拼命要把她从床上扯起来,素锦被眼前的场景震在那儿,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里。
    却发现根本没人给她思考的余地,周围的笑声夹杂着,那些女人的胳膊拿住了她身体各处,让她不能动弹。
    混乱中,素锦按住被子,尽量冷静地注视着她们:“你们要做什么?”
    这是沈洵的房间,不该会有人这么大胆地闯进来,加上这些妇人,她根本一个都不认识。
    带头的妇人语出惊人,尖锐笑起来高声叫道:“表姑娘!”
    素锦猛烈一惊,慌张抬起头,那些人手上抖开了耀人眼的紫霞霓裳,七手八脚就往她身上套衣服,挤满了笑往她身上贴,力气极大,待素锦直如砧板上的肉:“我说姑娘诶!您就快些穿戴起来罢!别磨蹭了!”
    她挣扯了一番,张嘴便要叫唤:“放开我!你们是谁?”
    那些人充耳不闻,还在拼命将衣裳往她身上套。突如其来受此待遇,素锦差点咬破了嘴唇。
    直到一个人进来了。
    素锦看着那个人,半天没有张开口,自然地安静下来。淑云夫人哀怜地看着她,目光透着疲惫,似乎也是一夜没睡。
    “惜玉,你不要担心,这些人都没有恶意。”
    沉湎于她悲伤的目光,和她出口叫的名字,素锦顿时没有反抗。
    那些妇人仿佛心有灵犀般,互相看了一眼,俱都在那时收了手,一并退出了房门。
    两目相对,素锦却忽然失声,忘记了话语。因为淑云夫人身上,穿的是诰命品级的流花裙。
    “惜玉,你什么也别说,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沉重的沙哑声音,一卷明黄的圣旨从淑云夫人袖中取出,她上前几步,缓缓地展开在素锦眼前。
    这圣旨来得蹊跷,内容更是让人从身到心被抽干了力道。素锦的目光仿佛胶着其上全然无法挪开分寸,安静如她刹那间都如魔怔一般不受控制。
    淑云夫人从头至尾观察她神色改变,脸上怜惜之情更甚。
    其实,连她也不敢去断定,这所谓的“恩旨”,到底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情。
    素锦失了魂,仿佛有泪,又仿佛无泪。开口时,她的声音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陛下十年来都未特赦我父,为何现在肯了?”
    “这道圣旨是今早上才下达的,也是刚刚到我的手中。”淑云夫人几乎不敢与她相视,安慰的话也无从出口。
    “洵儿,似乎也打算出仕了……陛下已经破例,恩准洵儿他参加今年的恩科。”
    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联系,淑云夫人说完也是有些后悔嘴快了。看素锦,虽然平日都不声不响,但她一贯是个灵慧的姑娘。见她幽幽转头问:“公子回来了吗?”
    “他还在宫里……”淑云夫人只能更加紧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沈家的姑娘,你属我娘家外亲,排行第九,你还叫柳惜玉。千万记得!”
    素锦微微启口,眼中几乎模糊失明。
    鬼使神差地淑云夫人也差点滴下泪来:“今天下午会从宫里面秘送几个女孩出来,以后就留下伺候你的。”
    诰命夫人的表侄女进京投奔,自此后就在沈家落户,一个货真价实的尊贵小姐。
    一切都解释得无比圆满,无比通顺。
    突然间,比麻雀变凤凰还要奇妙的恩宠,并且牢不可破。素锦的嘴角连她都没知觉地浮了起来,好似是冷笑。
    淑云夫人再也受不住地紧握住她的手:“待会儿那些命妇会来给你换衣裳,你一定要在中午前换好,乖乖的!”
    接下来,大出她预料的,素锦竟努力弯腰,额头抵到了被上,声音轻如飘絮:“奴婢,谢过夫人……”
    这声音竟是苍凉无比,就似没了生气般。她本什么也没说,可素锦的眼里却有着她不敢深究的东西。
    淑云夫人一把抱住她,抬头轻哭道:“玉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再也不用受苦,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待你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素锦幽幽道:“我想见见他。”
    淑云夫人定住,片刻松了手,更加低头:“恐怕不行。”
    素锦垂下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余声音渺渺:“再见一面……也不行吗?”
    孝宗心情颇好地站在御花园边上,拍拍手,转身对沈洵说道:“这满京城的男子,只要不是你,玉树临风的王孙公子,朕可以随便她挑选。她喜欢哪个,朕都会下旨赐婚。”
    沈洵身影单薄,独自在梨花树下,闻言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意:“臣感谢陛下圣恩。”
    注意到他不再自称是草民,孝宗更是笑了出来:“只要爱卿能够体会朕心就好,若洵卿,自此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为国效力,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
    沈洵顿了良久,方轻轻道:“臣绵薄之力,难为陛下看得上,臣自当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声音隔着溪流传到孝宗耳中,只觉分外舒心,他再次笑起来,对一个帝王而言,能得一仰慕已久的美人和得一治国的良臣,当是最令他开怀的事了。
    虽然两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