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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云夫人慢慢把茶壶盖一放,微笑:“钱夫人,你收了定国公家多少好处?”要这么没皮没脸地说尽他家的好处。
说白了这几天她也早就从自己老爷那打听了个清楚,定国公什么底子,还能不了解吗?
钱氏收敛了神色,第一次把她那说亲时特有的神采飞扬给换了下来。她是没想到这沈夫人敢这样直接跟她说,左不过一个三品官夫人,看座椅上气定神闲那个派头劲,却像丝毫不在意定国公家的反应,也没放在眼里过。
钱氏的眼珠子就溜了溜,说道:“夫人,这话怎么说的,看来这门亲,您家里还是不满意?”
淑云夫人思量着对策,其实只要是拒绝,就没有圆满的话。得罪是肯定要得罪了,想通这层,索性敞开了说:“跟我们家老爷其实也商量了,国公家的庶女,恐怕和我家洵儿还是不合适,我们也不欲高攀了定国公的门第,日后便是选,也必是在同等人家中择一个好的,配个门当户对。”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钱媒婆又变了变色,仍是哂笑道:“这么干脆就说不要,夫人就不找人先合个八字?没准真是命定的鸳鸯。”
淑云夫人想到儿子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笑,任那三小姐和谁是命定鸳鸯,和她家洵儿也绝对命定不了。八字一合,就更成了没理也要搅三分了。
于是她还是含笑摇了摇头。却朝旁一招手,小蛮手里一直捧着一盒什么东西,此时淑云夫人把上面的布揭掉了,露出里面一码码摆放齐整的白银。
“给钱夫人送去。”
钱氏立刻眼睛一亮,又对上淑云夫人,淑云夫人笑道:“才刚那么一问,不知道定国公家给了夫人多少,我这里的是这些数,夫人收下吧。”
亲还没有说成,礼却如此丰厚。连钱氏都觉得这钱烫手,沈家大夫人摆明是多了些收买的意思,毕竟媒婆的嘴,不管亲事成不成,只要出去一说,说好说歹都是大有文章。
钱氏本受了国公府所托,自然事事都要向着国公府的,如今沈府竟然大手笔拒了婚事,一边送上如此重金,是希望钱氏缄口莫言了。
钱氏只在心里转了一道弯,吐了口气就站起来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夫人了。”
淑云夫人含笑一抬手:“请,累得夫人跑了两趟,在这里还要道声谢字。”
这次淑云夫人就不曾亲自送钱氏了,只找一个丫鬟去送她出了院子,钱氏抱着银子低头浅笑走了,其实收了钱,说什么话也都是未定的,谁也不会真再把银子要回去,兵行险招全当赌一把好坏了。
钱氏走到一处园子,寒天冻地的,只见里面花红柳绿,比富人刻意栽植的花园还繁荣。
她盯着里面一个人身影望了很久,绕过去看见正脸,才站定惊疑道:“这不是侍郎大人吗?”
几十步开外还站在树底下的贺言梅似乎没听见,仍在低头说着什么。钱氏于是看见他旁边的人,只消一望之下就已明了淑云夫人不甘不愿的因由了。沈家公子不良于行钱氏知道,那坐轮椅的总没有第二个人。
钱氏眼睛虚着,临走前着意看了几眼。
这位媒婆心里其实也很能理解,若有这么个儿子,哪家的爹娘,也都不愿将就。
以贺言梅的耳目有钱氏和丫鬟走过去,早就一清二楚,他打趣沈洵:“那头上簪花的,莫不就是京城第一的媒婆吧?”
沈洵看了他一眼:“此处景色并不如何,你非要到这里下棋,总不是故意为之吧?”
贺言梅不以为意地敲着扇子,轻蔑道:“就定国公那二两身家,嫡女捧着还没人要呢。居然还敢把庶女许给你,不明摆着笑掉大牙吗?”
就算定国公不比从前了,却没想到被他讽刺为二两身家,毕竟是世家的公子,桀骜随随便便就能露出来。
可拒婚的事到底还是传开了,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即便有心人想压着,可挡不住悠悠众口。
老太太知道已经木已成舟,她活生生愣了半日,怎么也想不到全家会瞒着她这样的大事,儿子儿媳妇合着伙来逆着她心意。
她当天是气得饭也没吃,指着就骂了半日:“有你们这么当爹娘的吗?八年不沾家疼儿子!现今又挡着儿子的姻缘路,我说你们心是石头做的呀?!怎么能做得出这么亏心的事!你们到底想的什么?想这个家散了还是怎么回事儿?”
沈东岩和淑云夫人俱是相对无言,主要这事也解释不清,赔罪吧,怕老太太也没那般轻易消气。这时候再主动凑上前找骂更不现实,两夫妻躲在屋里,都没吭声。
老太太骂到后面已是带了哭腔:“枉我素日还想着你们回来!心里紧着盼着,谁知你们回来尽是干了缺德事啊!”
这给不知道的人听去,还以为沈大人和他夫人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歪事。
还是何钟灵赶去劝了劝,没想到老太太听了几句,就对着她也生气道:“晚晴你只说,这事儿你事先知不知道?是不是都故意瞒着我这个老婆子?”
何钟灵眼神闪烁了几闪,其实这事情,她还真一点儿也不知道。沈夫人做事确然是极严密的,不过如果她知道,告不告诉老太太同样是两说。不过此时她正好也是顺杆爬,赌咒发誓如何能骗老太太,和自己委实一点干系没有,撇得干干净净。
先在老太太跟前卖了好,老太太对她于是倒也没有太多责怪,只一个劲儿还气沈东岩夫妇。
何钟灵自然是好听话又说了一箩筐,劝得是口干舌燥,一力柔声哄劝。只劝了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才终于不再骂了,可火气是怎么也消不下的,前日那么兴高采烈,今日就有成倍的失望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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