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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顺利利走下去,就是有老太太,那个素未谋面的沈家老夫人,她也不会逊于任何人。
可她现在忽然不那么确定了,或者她不能想象,假如有一天她和沈文宣在这个家不能说话算数了的日子。
她于是再次抱着沈文宣,头埋在他怀里,是真有些害怕。“夫君,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压一头……我,我心里难受。”
说到这沈文宣要是还不懂,他就不是沈文宣了。怀抱着妻子,他目光幽暗:“晚晴是太敏感了,贺家公子与洵弟交情多年,自然是去找他,断没有撇下洵弟,来找我们的道理。何需为这个难过呢?”
何钟灵听他虽然说了,但还是有意避开了其他话,心中便闷闷不乐。她索性把话挑得再开些:“我也不怕夫君怪我小肚肠子,今日晚晴有话就只对你说了。前头老太太还病着的时候,刚醒来,一听说二公子出来参加了允之的满月,也不顾还不能下床,就挣扎着非要去看。若不是你我相劝,她真是豁出命去看了。
“慢说是因为八年没见,老太太想得慌,就是再想,也没有这么不顾命的。老太太寻常对你我是好,但看这样好,也是没到骨子里的。那二公子不过出来参加了几个时辰的宴,旁人都传他传得什么似的,现如今连贺家的继承人都对他青眼相加。夫君就不想想,万一,万一……”
声音低了下去,想那请帖,还是她要求递去的,现下也只有暗恨。
她不知道沈文宣是何表情,只听他用素有的沉沉嗓音说道:“你实在多心了,就算老太太疼爱洵弟,对我们也不会有影响。洵弟的性子,我略也知道一些,就算贺家公子与他交好,他也不会有何想法。”
何钟灵沉不住气了,她抬头看着沈文宣的脸,将信将疑道:“夫君说的晚晴实在有怀疑,至今我还未见过有在名利权势面前不动摇的人。那二公子虽看着淡泊,可谁知,倘若他不是现今坐轮椅的样子,他还能真淡泊起来吗?”
言外之意竟是沈洵如今摒弃外界,完全是无可奈何之举罢了。
沈文宣未曾接她话茬,反而握了她的手,说道:“不听你说,我不知道你这段日子一心里想在洵弟身上了,你何必管这些呢,没得劳心又劳力,如今你要是心底难受了,就去哄哄允之也可。出月子后你身体本来就没养好,你再去想这些,岂不更不好了?”
何钟灵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心绪激动说出了许多话,却好似都没回应,反而招来他一大通貌似关心之语。她也不知是该气,还是不该气。她憋了憋气道:“允之我日常也都带着,只是夫君回来的鲜少时间,我才将他给乳娘带了。我便是成日想这些,也是为了夫君打算,就算累又怎么样呢!难道夫君,就这么不理解晚晴?”
沈文宣深深看她一眼,将她揽入怀里:“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懂,我怎么会不懂。只是我不想你每日操心这些……既然你这么忧心,为夫便也向你保证,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绝不让你、让允之受到一丝半点的委屈。”
何钟灵此时才心中一喜,她头埋着看不到沈文宣的样子,但得他一句话已是极满足了。她微微闭上眼道:“夫君太见外了,为了你,我便是操碎心也甘愿的……”
沈洵在床上还未起身,从被窝里摸着腿,皱着眉,这下有话直说了:“我这腿,似乎不大舒服。”
素锦闻言立刻过来,将针囊全套打开,凑近道:“怎了,我看看?”
一边掀开一角棉被,手指按了按沈洵穿着薄裤的腿。不待她发问沈洵就道:“像是钝痛,隐隐地从里头出来。”
素锦摸了摸骨头,按着足三里扣了一会儿,道:“疼得厉害吗,具体哪个地方比较疼?”
沈洵皱眉感觉了一会儿,才道:“不好说,似乎哪里都痛,但又不厉害。”
观察了他表情,素锦信他说的是真,她也犯了愁,反复按揉了几个穴位,效用却不大。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施针了,她索性坐在床边,看着沈洵。
屋里炭火十足,即使沈洵还未穿好衣,依然不会冷。素锦心内愁了半日,沈洵也找不到辞藻怎么形容这腿痛,半天,也只好道:“要不……不管它了吧……”
左右也不是太痛,依沈洵的耐力,根本不足挂齿。可这当口,素锦忽然心头雪亮,福至心灵般,忽然从床边起来,来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子。
屋外是银白银白的一片,只一夜,雪都积了半指厚,那花花草草房梁屋瓦上,无不是厚厚盖着雪花。
沈洵看见也吃惊,素锦笑道:“算算就到日子了,今冬第一场雪呢!”她再次关上窗子,走了回来,道:“公子这腿是雨雪天的老毛病,是风湿呢。”
沈洵听她总算出了一个词,也笑道:“从前我这腿一点知觉没有,现在被你用针扎的,倒是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素锦道:“这不见得是坏事。”
沈洵自己把被子放下来,盖住了腿,素锦却像忽然有些心事,默不作声起来。沈洵看着她,她才皱眉道:“公子的药只够今天的了,奴婢怕不好再去找老太太要了。”
老太太虽然来看了沈洵几次,但对她的印象是一点没改观。沈洵仰头靠在枕头上,道:“那就让花期去拿吧,你就不必出门了。”
这倒不失为好主意,解了素锦心结,她微微笑道:“我这就去找花期,公子再睡会儿。”
借口还是用老的,大夫开的药方少一味药,花期这次带了荔儿一起去,两人倒真带回来不少。看来一旦确定孙子要用药,老太太是一点不心疼舍本。
不止素锦要用的那些,还附带了许多人参、鹿茸之类的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