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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了这里。不仅是丫鬟的衣裳是单独请外面的绣娘做的,连所佩戴的头饰、香囊等小物件,都是一应由外头的绣云坊供应。
贺言梅眼睛一亮:“每个丫鬟都有?”片刻又道:“少夫人持家有道,连府上丫鬟用的香料,都如此别致。”
这话更让人一头雾水了,沈文宣毕竟是个大男人,想问题并不如何家母女那般窄,他问道:“不知贺公子是何意,还请明言。”
贺言梅这时突然朝沈洵看了一眼,含义极为丰富,像是有些玩味还有些惋惜似的。但他转瞬又朝主位坐着的何家母女露出笑,仿佛刚才那饱含情绪的眼神不过是错觉。
“不巧贺某人外放的地方,正是盛产香料,府上丫鬟戴的香囊里面,装的是水溶香,正是京城绣云坊最爱的一种香料。因它香味最淡雅,不凑近根本闻不出来,很受一些良家女子的欢迎。”
他用扇子点着手心,说得头头是道。良家女子,其实也就指一些银钱不多的平民女子罢了。
这么一大篇话,聪明人隐约已是能悟出其中玄机,何夫人眼里已迸出光:“贺公子的意思是……”
贺言梅眸中带笑:“但水香有个特点,恐怕两位夫人未必知道了。此香虽然平素没什么味道,但一旦溶于水的时候,那极淡的香味便会迅速转变为极浓重的呛味。因此,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从来不用这种香的。”
秋宁此时立在那里,已是听得呆了,脸上那种羞愤之情早消失不见。
沈文宣沉声说道:“府里的丫鬟从来都是日日佩戴香囊,如果那贼人曾经跟绿荷那样纠缠过,身上定然也沾有这种香。”
何钟灵拍了一把扶手,立刻道:“去,寻两个小厮拿水泼了外头那些,看谁身上不对劲,立刻抓进来!”
里里外外终于又松快起来,何夫人绷起的脸子也放了下来。也是,侮辱沈府一个丫鬟,就贺言梅那身份,至于做这么跌份的事吗?秋宁对贺言梅福了福:“奴婢谢过公子。”
沈文宣看向贺言梅的目光多了一丝深沉暗光,并无人注意。他走上前去弯腰对何家母女说话。
一时雷厉风行的动作过后,果然就抓出一个人来,约二十来岁,身形清瘦,很符合绿荷的描述。
那人一被拉了进来,众人就闻见他身上难以形容的刺鼻味道。怪不得贺言梅要说千金小姐不用这香料,要是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姐,不留神被水沾了一身,岂不羞愧死?
那人偏还在喊冤,被沈府的小厮踢了两脚后就老实了。
可他却仍梗着脖子喊:“我只是扒了那丫头的衣服,并未来得及做什么,主子们就饶了我吧!”
何钟灵一想自己本来满场欢喜的宴会,都被这屎葫芦搅黄了,满心满眼都是气,哪里还能忍住。何况丫鬟的名节毁了就是毁了,别人只会听说她被侮辱,谁还管被侮辱的那个究竟还是不是清白的身子?
她面色冰冷,声音更冷:“这人玷污了我们沈府的人,我看就让人拉出去打死算了。”
老太太恨他,索性就让老太太清清楚楚知道她如何处理了这人,也不枉费今日的一番折腾。
那人早吓蒙了,便是真正将他送到官府,他的行为也不会是死罪,如今这家中的少奶奶张口就让他死,他如何能心甘?
只见那人翻身一滚,口中嚎叫了起来。
这无异于在怒火上浇了一桶油。何钟灵吩咐人要堵他的嘴。那人心一横,眼里露出阴狠:“你们沈府端的是书香门第,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别忘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
一个做了如此丑事的人,竟然口口声声拿出王法来压沈家,笑掉大牙的同时,又让人又气又急。但他最后一句话又蓦地让人几乎不能不忌惮……
再看贺言梅,之前那样积极早也不见,反倒端出了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
沈文宣锐利的眸光一动,居然问起了沈洵:“不知洵弟怎么看?”
沈洵目光淡淡扫过地上耍泼的那人:“私自处置多有不便,还是将此人送官为好。”
何钟灵眼底浮现淡淡的嘲讽,片刻仍然生硬着语气说道:“二弟不明了家中事,还是不要插手了。”
沈洵眸光未动,盯着那人憋红的一张脸慢慢道:“按照大宋的律例,擅闯私宅,并图谋不轨者,若主人家显赫,可以判拘役三年。伤害了无辜的人,甚至致女子名节有失,是拘役五年以上。倘若两罪并罚……至少也要坐监十年。”
他不徐不疾,却把朝堂律法说得透透彻彻,说服力自然不是一点半点。
也吓得地上那人呆若木鸡,再也说不得话。只觉得对他说话的公子目光平静,却仿佛无形中最利的刀刺得他不能动弹。而他,不过只想趁这大户人家摆宴之际,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哪想到此时此刻的这种下场。
而其他人则是惊讶于沈洵对大宋律例的信手拈来。“贤弟当真满腹的经纶,为兄钦佩。”沈文宣叹息。良久他看向何钟灵柔声说:“洵弟说得有理,晚晴,还是就照洵弟的方法办吧。”
何钟灵哪里还能说不字,眼睁睁看了看沈文宣挥手,把那已不会说话的人拖出门。
沈洵忽然抬手止了下,说道:“我看还是走后门妥当。”
沈文宣道:“洵弟是怕走前门,会让看见的人说我们府的闲话?”
沈洵只顿了顿,缓声道:“如今知道这事的,其实也不过我们院里这些人,外面被留下来的其余人,恐怕也还大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如今依我看,还是吩咐仅有的几个知情下人,就此禁言封口,将此事按下来吧。”
沈府虽说宴席上发生了这事,有点不大光彩,但既然已经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