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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了,甚至对不起她扇自己的两巴掌。
花期拿出药膏替她擦脸,心疼道:“你也真叫个荒唐,打得这样重,如何就能下得去手。”
阿久冷笑道:“正像你说的,我要下不去手,真跟秋宁去了外面,怕也就看不见我这层皮了。”
花期拿她没法,只得一言不发给她擦上药,又弄了个冰袋子给她捂着。
素锦给沈洵施完了针,抱着他一双腿放回到床上,照旧扯了被子替他盖上。细心细致,每一晚都是。阿久、花期做了十几年丫鬟的人,看起来似乎都没有素锦更像丫鬟。
做完了自己的事,素锦就把带来的棉被抖开,铺在床下,竟是自行往上一躺,预备睡了。“公子若是夜间需要服侍,自管唤奴婢。”
说完这么一句,她向里一翻身,安安静静地再不言语,看着倒真像睡了。
沈洵心底已是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现下看她这般做法,忍了忍,还是道:“这马上入冬了,你如何能在地上睡,快些起来。”
素锦顿了会儿,才低声道:“公子让奴婢今夜伺候您,奴婢不敢不做。”
沈洵败了,承认自己终究还是没她心肠硬,于是道:“我那是气话。”说完这话,地上的素锦却没动静了,等了又等,沈洵正当还要说时,素锦轻轻送来一句话:“奴婢不敢跟公子置气。”
说了不置气,分明就是在置气。沈洵暂时无法,只得摸索着躺回床上,床头的灯也还没熄,沈洵也侧过身,就着灯光看素锦的背影。
瘦,八年来素锦一直很瘦,纤细的身子就像不能吸收更多的营养而孱弱。“你还记得八年前的除夕夜吗?”沈洵忽然温柔地说了句。
素锦的背僵了僵,能看出她情绪似乎起了波动。
沈洵便说下去:“除夕那一天,我的腿被太医宣布彻底不能行动,你冒着大雨,来沈府看我……”
沈洵目光飘忽,似乎沉浸到了遥远的回忆当中。“你在厅堂外等了很久,固执地就是不离开。到第二天天明,是母亲亲自出来见你。”
素锦的心被他轻柔的话语碰得却如被针扎了般刺疼,她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没用公子称呼沈洵:“你无论如何,都没有见我。”
忘不了,就算当时她那样坚持了,沈洵也只是更坚持地把她挡在了门外。
沈洵轻轻笑了出声:“你并不知道,其实当时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你看见我此刻的样子。”
素锦肩膀震了震,强忍着没有转过身去。
沈洵目光幽幽的,望着素锦移也不移。其实若是他们此刻能互相看见,会发现彼此眼中的神情,包含的情感都是那么相同。
又怎么会知道,那之后不久竟然年家也出了事,沈洵不得不亲自出面,从那些官丁的手里,又把她带了回来。他不愿意让她看见,偏,也只能看见了。
屋外毫无征兆响过一声炸雷,大雨说下就下了,不知是不是因了雷声的缘故,素锦的声音带着些沉闷:“公子早些睡吧,过去的事了,也别再提了。”
雷雨照人心,沈洵凄然一笑,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奈何,不是吗?
勾动往事的心绪平定下来并不容易,约到子时过了沈洵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可睡梦间他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睁开眼,方发觉双腿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竟是痛得无法形容。
他死咬牙关没发出声音,看了看地上的素锦,沈洵觉得浑身的虚汗一个劲向外冒。这疼痛是十分可怕的,他像是感受到腿里面的骨头,在一节一节碎裂开来。
第7章 郎情妾意
·第7章·
郎情妾意
淳熙六年的除夕之后,年家也处在风雨飘摇中,似乎除夕的喜庆还未褪去,年尚书就被突如其来的圣旨革去了职务,并且是天颜震怒,年家三代内的亲属全部被抄家。只记得,除了逃脱了死刑之外,年家是祸事连连。
族中的男子八岁以上全部被发配充军,而女眷则不论年纪,终身卖做官奴永不能脱籍。那是一场远远掩盖了其他悲伤的悲剧,也几乎让人迅速忘了前不久对沈家少年公子的惋惜,而一心热烈讨论着年家的失势。
京城,总是个流言传得比什么都快的地方。因为达官显贵们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
荔儿和阿久两个丫头早起扫院子,不由对着紧闭的房门张望几眼,随后不约而同一笑。
阿久挤眉弄眼道:“素锦昨晚进去后,就没出来过吧?”
荔儿也忍着笑:“毕竟素锦姐姐与咱们不同,她的身份,正该是能伺候公子爷的。”
她们二人不管是先进府还是后进府,虽然一直都和素锦同样伺候着沈洵,大部分时候素锦做的事也和她们差不多,但也都隐隐听过一些,素锦似乎是沈洵的“屋里人”。
而作为资格最老的花期,对此则是默认态度。因此一众丫头是心照不宣,才有了平日素锦伸手,她们就绝不会插手的默契。
但不管传言多少真,毕竟也是两丫头这些年第一次见到素锦留宿在沈洵屋里,所以脸上掩不住兴奋的表情。
说到素锦被噩梦纠缠了一宿,早晨也仿佛是费了九牛二虎力,才堪堪睁开眼。转脸见沈洵已经醒了,她便撑着身子坐起来,见窗外透亮,显然已不早。
素锦到床边预备给沈洵更衣,可是揭开被子,触手湿漉漉一片,不由惊呼:“公子怎么发了这么多汗?”
沈洵面色较以往隐约苍白,他轻笑道:“许是昨夜风疾,便觉得屋内无比闷热。”
“那也不该发这样多的汗。”素锦眉头皱起,摸了摸沈洵的双腿,又抬手覆上他额头,立时感到火烫无比,她惊道:“你发烧了?”
沈洵偏过头,躲开她手笑道:“